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阵低沉的咳喘之声,容子琏只觉得肋骨之下一阵阵剧痛,却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毫无知觉的模样。
“父皇……”
容子琏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分外担忧的看着皇帝,做足了孝子贤孙的模样。
“父皇,您没事儿吧?都怪儿臣之前没有猎到老虎,才让你有了这一场无妄之灾。”
沈渺渺静静的站在一边,眸子里带着笑意,皇帝这会儿多少回过味儿来,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回营!”
而猎场的营地之中,此刻却已经吵翻了天。
“这老虎身量巨大,必定是我星利勇士所猎!此次魁首,我们当之无愧!”
威斯珩坐在席面上,又开始叫嚣,容钰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淡漠道:“看来星利总是不会长记性,莫不是忘记了之前的教训?”
他这话一语双关,威斯珩脸色立马黑沉下来。
“有人出了猎场!”
守在门口的侍卫高声喊道:“是陛下和御花使!”
威斯珩脸上的笑容一僵,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容钰紧紧的盯着猎场出口的方向,在见到沈渺渺的一瞬间,眸子微微一凛。
皇帝翻身下马,脸上笑容和煦,半点看不出,之前在猎场之中发生了什么。
“此猎物,乃是朕和御花使一起击杀。”
皇帝说的轻描淡写,目光却直直看向了威斯珩:“不知道之前的赌约,星利打算何时履行?”
威斯珩冷哼一声,“谁知道当时的情况呢?莫不是你们早就准备好了老虎尸身?偷梁换柱,这样的伎俩,你们也不是没用过!”
沈渺渺眉头一挑,牵着载着老虎尸身的马匹上前来,猛地一推,单手将老虎尸身掼到威斯珩面前。
“都说星利勇士众多,善于打猎,这个老虎,到底是刚死的,还是提前准备的,难道你们认不出来吗?”
沈渺渺轻轻地踢了踢,还带有余温的老虎,冷笑一声:“还是说,你们是想要赖账?”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质疑,威斯珩只觉得脸面上分外挂不住。
“我们星利儿郎!怎么可能做出那等下作之事!”
这话一出,刚才还疾言厉色的沈渺渺,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笑意来。
威斯珩心里咯登一声,暗叫不好。
“既然你说了,不会做出那等下作之事,不如,咱们现在就来商讨一下?”
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程时今,此刻,像是突然活了过来,连忙一把抓住威斯珩的手臂,笑眯眯的。
“御花使这人心直口快,他说的话,使者莫要放在心上,毕竟您过来求和,那也是为了两国和平,对吧?”
沈渺渺不等威斯珩接话,“那是自然的,否则,如此骄傲的星利勇士,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在大朔俯首称臣?”
“边关的几万将士,如今,正苦苦等着回家呢,依我看来,您不如快快决定如何?”
威斯珩咬了咬牙,恶狠狠的盯着沈渺渺,“御花使能够以女子之身走上朝堂,果真是命硬,就连老虎都败在你的手下!”
说着微微侧头,目光紧紧的盯着一处,过了好半晌,这才满面戾气的转过头来。
“既然咱们有赌约在先,那么我自当遵从!”
程时今笑得满脸都是花儿,立马从怀里拿出早就拟好的契书,“使者杀伐决断,果真是让人敬佩!这契书,您看看可有哪里不妥?”
“若无不妥,那咱们就……笔墨伺候?”
沈渺渺被程时今捣了一肘子,这才回过神来:“笔墨早就已经准备好,只等使者同意了。”
威斯珩深吸一口气,执笔写上自己名字,又盖了印章,自此,契约生效。
“既然咱们已经达成了和谈条约,那么,何时能够放过我边关的战士!”
威斯珩只觉得耻辱异常,猛的站起身来:“丑话说在前,若是我方战士有何损失?有朝一日,星利铁骑必定马踏中原!”
若说了这话,几乎就是在踩大朔官员的脸了。
“使臣有这等雄心壮志,还不如想想怎么回去交差?”
沈渺渺冷笑一声,直直的看向他,针锋相对,毫不相让:“若是你们没有达成契约,你们所谓的勇士,必定不会有一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