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个时辰,沈渺渺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从柴房中走出。
“问出来了,是漳州那边的人,不过听命于姚家,行伍出身,挂着军籍,拿着军饷,却给私人办事。”
沈渺渺蹲下身,拿着手中的帕子狠狠摔在姚凊脸上:“土皇帝当的还挺痛快的了,嗯?”
姚凊微微侧过脸,但是略微离得近了,便闻得到帕子上明显的血腥气。
“吐的都差不多了,我去找你们主子,这你们收拾着。”
剑一等到沈渺渺走远,这才踏进柴房,就算是他身经百战,也知道一些龌龊手段,看到眼前这场景,也忍不住狠狠蹙眉。
这位沈家姑娘……到底是怎么长成如今这个霸王花模样的?
沈渺渺自然不知道自己在旁人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发生了巨变,她本想回府换件衣裳,却见容钰满脸冷肃的站在花园之中。
“徐青的所作所为,实际上是姚青授意,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是姚凊威胁他做的。”
“后面得到的钱财,大多也都给了姚家,这原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那边呢?可有什么线索?”
容钰伸手在路边掐了草叶,细细在指尖碾成碎泥,长长吁一口气,这才开口。
“查到了一个姚家的赌坊,似乎是用来洗白银子的地方。”
容钰说到这个,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各种线索直指皇宫,但如果要深查,在细枝末节之处,总是断了。”
说到这里,两人大多都明白了。
在京城里面,能够做到这样地步,姚家身后的人必定也是只手遮天。
“查到这些也够了。”
沈渺渺想着近日自己遇到的事情,冷笑一声,“竟然敢在京城里公然围困当朝亲王,他们做这些事儿的时候,估计也没有想过全身而退。”
说着,沈渺渺淡然一笑:“最近你只管称病,闭门不出就是。”
“剩下的,让我来。”沈渺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左臂,嫣然一笑:“总不能够白白受伤。”
第二日早朝之时,文武百官看着缺席的光禄大夫的位置,以及吊着一只手臂,看起来面色苍白,气息奄奄的沈渺渺,都十分默契的不吭声。
“还请皇上给臣做主!”
沈渺渺今日起了个大早,把脸画的像鬼一样白,手臂的伤口之处却沁出血色,简直就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姚佳之前滥用越制花草,微臣不过是依据前人的规矩,小惩大诫而已,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怀恨在心!”
“漳州的徐大人畏罪自杀,我好心好意前去吊唁,结果竟然有人刺杀!”
“姚家长女深明大义,为了保护微臣身死,却没想到,姚大人竟然反咬一口,要我为她女儿偿命!”
“若不是雍王殿下及时赶来,恐怕微臣就见不到皇上了!”
沈渺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把自己说成了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又安了个见义勇为的名头在容钰身上。
反而是姚家,虽然什么都没明说,可是落在有心人耳朵里,却什么都听到了。
皇帝揉了揉眉心,反应了好一阵子,这才开口:“姚凊何在?”
底下众人没有一人敢应答,十分默契的看向沈渺渺。
只见沈渺渺诚惶诚恐的一拜,“雍王殿下为了救微臣,在姚家受了重伤,姚佳胆敢围困伤害亲王,已经被御林军抓起来了。”
皇帝眼皮不由自主的开始一个劲的跳,一时心中又喜又怒。
喜的是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把容钰拉下神坛。
怒的是,就算容钰重伤,却能够调动御林军。
“竟然敢随意差遣御林军!雍王何在?!”
这皇帝不会当就别当了,都已经这么说了,竟然还只知道抓雍王的过错!
“皇上,”沈渺渺拉起袖子擦了擦眼圈,顿时泪盈于睫:“雍王殿下被姚家重伤,如今,闭门谢客,生死不知,还请皇上严惩姚家!”
见皇帝面色平淡,沈渺渺又抽了抽鼻子:“皇上,若是放任姚家,恐怕会寒了诸位大臣的心啊!”
是了。
反正雍王如今已经被重伤了,姚佳之前也犯过事儿,若是自己置之不理,雍王那边的人伺机反扑,恐怕麻烦更大些。
“岂有此理!”
皇帝猛的一拍龙椅扶手,义愤填膺:“雍王乃是国之栋梁,岂是旁人能够随意欺辱的!”
“传朕旨意,姚家全员收押,当家主事之人杀无赦!其余年满十岁者,流放三千里!”
“太医院院令,即刻住到雍王府!雍王何时痊愈,你何时回来!”
说着柔柔看向沈渺渺:“沈卿,你觉得朕这么处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