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候,他的妻子从前是皇后的手帕交,让他去也并无不可,这次,就算了。”
容子琏听了这话,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时之间,只觉得背后的衣裳竟是湿透了。
“好了,你平日里也累了,下去歇着吧,用了午膳再出宫。”
太后挥了挥手,显然是不想再见他。
容子琏屏息凝神,直到出了慈宁宫正殿,方才觉得自己喉咙火烧火燎的疼。
那一盏茶,是用沸水刚刚冲泡好的。
太后娘娘平日里青灯古佛,看着最是慈眉善目,可是实际上,后宫朝堂牵一发而动全身。
仅仅是他知道的,京城里有一些耳熟能详的风波,就有许多是太后一手授意。
他虽然是皇后所出,但是从小,归于太后教养。
就连皇后,在太后娘娘这个姑母面前,那也是大气不敢出。
原因无他,因为太后并非是皇帝的亲生母亲,而太后的亲儿子,这曾经最有可能坐上皇位的人。
然而,夺嫡之争到了最后,上位的竟然是一个卑贱之人出生的皇子!
太后又怎么可能甘心?于是她设计那位皇子登基时元妻死去,立了如今这个,出身于自己母家的皇后。
甚至联合前朝,瓜分权利,如今,十几年过去,大朔好不容易又起战事,不就是夺取兵权的大好机会吗?
“四殿下,”周公公仿若鬼魅一般出现在容子琏旁边:“这是冰片,含在嘴里舒服些。”
容子琏连忙接过,周公公叹了一口气:“这茶叶再好,也不能太急啊,您看,可不就伤着了?”
说着意有所指,微微一笑:“只要您好好的跟在太后娘娘身边,好东西还多着呢。”
因为自己没有推举太后指定的武将,这是又来敲打呢。
“是……”
容子琏笑得分外谦卑:“祖母对孙儿恩重如山,孙儿永不敢忘。”
周公公见他说话并不是作假,满意的离开了。
宫廷当中的事情,外人并不知晓,几日之后,镇南候抵达边疆战场。
星利营中,坐镇的将军此刻,却对着一人笑得十分馋媚。
“二公子,这里一切有我,怎么能够让您费心呢?”
威斯玟一身锦衣长袍,黑发高束,手上拿着一把象牙小扇,仿佛所在之处并不是军营,而是烟花柳地。
“将军说这话可就是见外了。”
威斯玟弯了弯眼睛,“这不是听说前不久这边又有炸弹吗?将军跟我威斯家同气连枝,总不能当真让将军受罚。”
之前确实还有些担心,但是在看到威斯玟的一瞬间,将军就知道威斯家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也是二公子仁厚。”
二人寒暄几句,威斯玟看着将军那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拍了拍手:“行了,我也不卖关子了。”
威斯玟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另外又有一个小牌,施施然的看着守将:“瓶子里的东西,会下到大朔粮草之中。”
“有这东西在,若是将军还不能够制胜,那可就没办法了。”
守将心神一阵,将瓶中之物倒出些许,用银坠子一碰,只见沉沉黑色浮现。
威斯玟眉眼带笑,分外满意的看着将军脸上付出感激涕零的神色。
第二日,大朔这边,镇南候遣兵点将,主动出击。
大军相遇,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数十万人马两相对峙。
“杀!”
一声令下,大朔儿郎挥舞着长剑大刀,以骑兵为首,率先攻阵!
原本是让人分外胆寒的攻势,星利将军狞笑一声,“星利儿郎莫怕,杀敌去!”
最开始出现问题的是战马,忽然脚下一软,整个马猛地往前扑去。
而后,是所有的士兵,突然之间就觉得手脚乏力,分明敌人就在眼前,手上就握着兵刃,可偏偏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撤!”
战鼓重新响起,下达的却是撤退的口令。
然而,就算如此,也断送了许多性命。
镇南候首次出击,却遇到了铁板,伤亡三千,无功而返。
三日之后,战况传回朝廷,举国大惊!
齐春院中,诸多学子也不由得分外低迷。
“镇南候……不是很厉害吗?”
与此同时,朝廷震动,皇帝黑着一张脸,四皇子也没有了之前春风得意的模样。
“诸位爱卿,如今,战局焦灼,星利又买通内奸下毒。”
“你们,可有法子应对?”
这一下,整个朝堂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风雨欲来,可却没有一人开口。
若是雍亲王出手……
有人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容钰,皇帝的脸色就越发阴沉。
“老臣。”
程时今上前一步,“老臣愿再赴边关,恳请皇上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