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非之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那您觉得如何才好呢?”
沈渺渺淡淡的垂着眸子,面上**起一股笑来:“我来时路过了匪徒寨子,最爱干些绑人换钱的勾当,看着着实得趣。”
“你说,这些人,值多少银子?”
“啊……”裴非之愣了好半晌,刚才擦了擦冷汗:“是,国师放心。”
是夜,到了秋日里夜色总归浓些,一处豪华宅邸,满室寂静,唯有书房一灯如豆。
“这沈渺渺欺人太甚!”
一男子穿着锦衣华服,猛地把手上的信拍到桌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当真我樊国木家好欺负吗?!”
底下幕僚眸中精光一闪,“那不如大人您……”
话还没说完,却被那人寒声打断:“你是打算再送个把柄吗?!”
“明日你派人去把那不争气的赎回来!务必别放过了旁的几家!”
幕僚忙不迭的请罪应是,那男子十分烦躁的挥了挥手,不多时,书房之中就只剩他一人。
“回去告诉公子,”男子嗓音低沉,“我会配合沈姑娘。”
房中忽而起了一阵掠空之声,带着银纹的黑色衣角一闪,烛光微晃,转眼间再无声息,只余寥寥数语。
“只别忘了当年恩义就好。”
第二日一早,天色刚明,晨露未晞,沈渺渺悠悠醒来,就见一丫头候在门外。
“国师。”
樊国国师众多,被前国师如此恭敬对待的,可算是寥寥无几。
“前厅有人递来拜帖,求见国师。”
沈渺渺眸子微睁,继而笑弯了眼,像是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刚走到前厅,就看见一个打扮得体的中年男子坐立不安,一看到她,眼前一亮,连忙起身作揖。
“鄙人木家崇安,拜见国师大人。”
木家?
沈渺渺眉头微挑,微微抚了抚袖子,淡声道:“木家?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为何来拜帖?”
木崇安面上笑意不变,俯身笑道:“之前不知国师驾到,原本应该随着裴老爷一道儿迎接的,有失礼仪,故而一大早前来叨扰赔罪。”
他是木家家生子,也是木家家主心腹,虽然不知家主为何那般吩咐,但他只要尽力把话说漂亮了就行。
沈渺渺眉眼低垂,转身坐下,轻笑一声:“果然大家出生,最会说话,你且看看这个。”
略微抬了抬手,自有丫鬟将早就备上的图册拿上前来。
木崇安不明所以的结果,匆匆翻了几页,忽而面色一变,不过也只是须臾罢了。
“这……还请国师大人赐教。”
见他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沈渺渺面上笑容真切了几分:“这也不难,我听闻樊国木家最是富裕,只是不知可有缘见识?”
木崇安拿着图册的手微微一颤,这位沈姑娘不仅是他们樊国的国师,更是别国高官之女。
若当真在樊国境内丢了性命,那他们可没好果子吃!
“是,是,鄙人明白了。”
木崇安低着头双手送回图册,擦了擦额头的汗:“今日来的匆忙,未备贺礼,还请沈国师宽限半日。”
沈渺渺满不在乎的将图册放到一边,“没事,看你们什么时候来都行。”
木崇安说着又顿了顿,“方才国师大人给鄙人看的图册,其中有些颇为眼熟。”
说着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长叹一声:“也不知孙家现在是否找到了失踪的护卫。”
“造孽哦。”
沈渺渺眸子里这才沁开丝丝缕缕的真实笑意,“无妨,急的总归不是我。”
两人如此这般说了几句话,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木崇安便匆匆告辞。
沈渺渺却让人换了一壶新茶,伺候的丫鬟一阵莫名,等他换茶回来,前厅又有了一人。
与方才不同,这人身后跟着大批家丁,个个手里都捧着蒙着红绸的匣子。
双方又寒暄几句,隐约听到又提了个什么万家,不多时来人又离去,只有那些个红绸匣子被留了下来。
沈渺渺唇角微挑,只让人把东西送到院子里,陆陆续续的到了下午,来来往往不断,等到晚间回院子的时候,沈渺渺脸都快笑花了。
一个个匣子全都打开,金银珠宝,翡翠玉簪,宝石字画,银票金锭,应有尽有。
沈渺渺捧起一株赤红珊瑚,轻轻摸了摸:“想不到后院那些吃闲饭的,还挺值钱。”
容钰刚来到院子,还没来得及细看一地珠光宝气,就听闻此话。
“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