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自己没有儿女子孙,也就不会偏袒任何人。
玲珑虽然担心,行事却也干净利落,不一会儿,沈三叔就到了。
沈青山面露哀戚不忍之色,与方才的雷霆暴露大相径庭:“三叔,渺渺这孩子,实在是不堪造就。”
“这些污秽之语,都是外人这么说的她。”
说着,又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慈父面孔,“渺渺,就算你一事无成又如何?何必走那等腌臜路子进书院呢?”
“书院山长,可是都能做你祖父了啊!”
【嗷汪汪汪!狗东西!瞎说!就知道演戏!虚伪!宿主有你这个爹真是倒了血霉!】
茶杯犬气得不会说话,一个劲儿的撕咬沈青山的发冠。
沈三叔须发花白,大致看了几眼话本,又细细打量了一番沈青山等人,这才看向沈渺渺。
“渺姐儿,这书上说的事情,当真是你吗?”
沈渺渺早就准备好了,演戏谁不会呢?
“三叔公……我与您相见不过寥寥数面,您却也知道此事得要分个是非黑白。”
沈渺渺眼睛一眨,再一抬眼,就是满脸泪花:“可是方才,沈将军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定了罪名!这罪我不认!”
“孽障!”
沈青山见她这般模样,“方才你可还打我一掌!现在装什么无辜!”
“沈将军!”沈渺渺满脸不可置信,殷殷切切的望着沈三叔:“三叔公,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打得过常年行军打仗的父亲?”
说着,又摇了摇头,轻声垂泪:“罢了,罢了,父亲当真是听信谗言,不想要我这女儿了……”
这沈渺渺,竟然还学会了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李氏咬牙,“渺渺,你若是说自己冤枉,不如咱们找个宫中女医看看?”
“若是假的……”
真要找了人看那还了得?
若是探得喜脉,肚子里的宝宝定会惨遭毒手!
就算侥幸留存,日后恐怕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李氏!”沈渺渺猛然转身盯着她,寒声道:“我说我从未做过,你们不信,偏偏非要医师验身。”
“你们可曾为我想过,若是有此一验,日后我该如何做人?!”
“说到这,二妹之前也说在青楼之中只是发乎情止乎礼,我也不信,不如请宫中女医也来验看如何?”
律例有言,皇家之妇,必为贞洁。
当时青楼里可是已经成事儿了,但是沈沛儿必定不敢明言告知,宫里估计也不清楚。
若是宫中女医验身,那沈沛儿太子妃之位必然不保!
“好了!现在是在说驱逐于你的事!”
沈青山冷声打断这话题,转头又看向沈三叔:“三叔,你也看到了,这丫头实在是悖逆不堪。”
“我沈家,容不下她了。”
沈三叔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剑拔弩张的模样,心知没有挽回余地。
“既然如此,那老夫姑且就做个见证吧。”
“请族谱!”
事情将成,只要将沈渺渺驱逐,那么沈沛儿就会是辅国将军唯一的女儿!
李氏母女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沈渺渺冷声打断。
“慢着!你们莫不是忘了什么事儿?”
沈渺渺直起身子,神色冷漠:“既然要我从族谱之中除名,那我母亲的嫁妆呢?”
“嫁妆?”
李氏听这话一下就炸了:“你娘死了多少年了?我们将军府养了你多久?还有什么嫁妆!”
“我是沈家女儿,沈家养我难道不应该吗?”
“当初沈将军和我母亲结识于微时,后来,母亲认祖归宗,外祖为了补偿母亲,特意补送嫁妆。”
“整整一百二十八台嫁妆满满当当!扁担都是弯了的!”
沈渺渺转头看向沈三叔,“另外,还有些房产地契,三叔公,你是老人家,必定清楚,对吗?”
沈青山一听她提到生母,面上神色越发不好看。
此刻此景,所有人都只知道它是辅国公将军,可是那个早已黄土枯骨的女人,却见证了他一路以来最阴暗的时刻。
沈三叔略微一顿,这事儿想要忘记也难,清贵之家迎回走失多年的嫡女千金,当年补送的嫁妆可是全城共睹。
“当年元夫人确实留存了许多嫁妆,除了那一百二十八台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京城里的铺子以外,更有许多珍奇花草。”
说着沈三叔静静的看向沈青山:“小山,你既然要把沈渺渺除名,那么,这些嫁妆按照律例,也该是沈渺渺的。”
沈青山从来就是个只管打仗,不通庶物的,此刻冷着一张脸。
“李氏,去,把当年的嫁妆单子拿出来,这些东西留着也是晦气!”
晦气?
沈渺渺眸色一深,此时觉得晦气,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发愁了吧。
“老……老爷,”李氏咽了咽唾沫,颤声道:“那些嫁妆……没,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