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杵在那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小姐抬下去!”李氏无地自容,抓着就近的丫鬟耳朵就将人甩了过去。
可花盆最多只能四个人抬,丫鬟皆是女子,抬起来都是颠簸摇晃,沈沛儿惊慌的捂着脸,只好蹲下身子扶着两边的盆沿,一个劲的让她们小心些。
场面不仅乱作一团,更尤为滑稽。
备受煎熬的不仅有沈沛儿,还有李氏。
沈沛儿是她的珍宝,如今被人这样戏耍玩弄,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你——”她眼底闪过一丝狠意,一个箭步冲到沈渺渺的面前,令人讶异的是她倏地哭了出来。
“渺渺你都对我不满,不把我放在眼里,又私自将我院子里的花挪走,如今更是逾矩拍卖,这些我都可以忍,可是你现在竟然做出这种事……”
“你为什么要这么害你的妹妹啊?!从小她就喜欢跟在你身边,最敬重的人除了她父亲就是你,可是你非但不认她,反而还多次骂她是‘贱种’。”
“你的心究竟是怎么做的?怎么能这么麻木呢?”
她哭得肝肠寸断,就差没给沈渺渺跪下来,听着的人也被带入到这怨愤伤心的情绪之中。
“是,你是嫡女,身份高贵,我和你妹妹不配攀附,但是我只求你一件事。”
“别再害你妹妹好吗?你若是真的怨恨你父亲让我进门,你就骂我,打我,只要你能消了这口气!”李氏猛地扑上去抓住沈渺渺的裙摆,“还有太子殿下,他是天之骄子,你更不应该把怒意牵连到他身上,不该污蔑他们!”
院子内死一般的沉寂。
【我靠,这李氏戏份也太足了吧?】
茶杯犬瞠目结舌,呆滞了好一会。
沈渺渺至始至终都在冷眼旁观,看她的眼神如同跳梁小丑般。
她伸手要将人推开,却被一双手用力握住了手腕。
微微抬眸,是容子安那泛起怒意的眼神。
“你真恶毒,看来你是一点也没变。”
“京城内传言一无是处,只会给辅国公府蒙羞惹祸的草包,我今日算是看了个明白。”
李氏的那番话让他瞬间想起那次被沈渺渺算计,闹出了天大的笑话,以及她断发与自己撇清关系。
他贵为太子,以后更是大朔朝的皇帝,竟然被一个草包算计!
一想到这段时间他的脑海中经常浮现沈渺渺的身影,容子安就浑身发麻。
原以为这女人的性格有几分趣味,她在沁兰居说与做都让人另眼相看,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现在看来自己想她真是疯了!
“太子殿下,你未免太过自作多情。”沈渺渺一字一句地说,用力掰开对方的手指。
“别碰我,太脏。”
“沈渺渺!”容子安怒喝一声,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般难堪。
正当他要发作时,门口却传来更加愤懑尖锐的女声。
“沈渺渺我真是看错你了!”
来的人正是叶炅,只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众人,她不顾阻拦,快步走到沈渺渺面前。
“你怎么能对你亲妹妹做出那种可怕的事!”叶炅的心中如翻江倒海般,一双漂亮的杏眸布满气愤。
她原本是想带着其他养花世家的人加入沈渺渺的拍卖会,哪曾想路上竟然遇到了个巨大的花盆,可怕的是里面还有人!
一问才得知沈渺渺竟然将自己的亲妹妹种到花盆之中。
究竟是多大的仇怨啊?!
这还是人吗?
她对沈渺渺印象被这件事彻底颠覆!
转眼间院子里就围满了人,茶杯犬不满的唤了好几声,站在沈渺渺脚下龇牙咧嘴的朝着他们叫。
这些人各个充满恶意,全看向沈渺渺的目光更是前所未有的厌恶。
“恶毒?冷漠?”沈渺渺冷笑,胸腔内升起汹涌的怒火,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脸上的面纱,当所有人看到她的脸时,各个倒抽了一口气。
沈渺渺常年被面纱所掩藏的半张脸狰狞可怖,原本白皙的地方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胎记,在这张本就不大的脸上留下极为丑陋的一笔。
她的目光冷幽,风扬起她的发丝,宛若鬼魅。
在这烈日炎炎下所有人竟然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有的人甚至不敢看她一眼。
“是不是很丑?”沈渺渺语气平淡,眼神却充满锐利的杀气扫向李氏,“你说这些年来我对不好,可你对我又如何?”
“你做的肮脏事还少了吗?”
她一遍遍质问李氏,逼的她后退好几步,额头上冷汗涔涔。
“怎么?不敢看我?是不是心虚了?”
沈渺渺身躯挺拔,眉宇之间闪过的戾气不仅吓退了李氏,还有离得最近的容子安。
当他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产生畏惧,越发不可置信。
荒唐!
他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吓到?
而叶炅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沈渺渺刚才这番话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她,沈渺渺脸上的伤与李氏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