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楚谨蘅道:“我在皇后的生辰宴上,见过那枚珍珠,它戴在高皇后的头上。起先我不太确定,后来我闻到珍珠上面的百芳露,这是凝脂轩的珍品,仅有高皇后人使用。那病人自然是高皇后无疑了。”
听到“高皇后”三个字,雪嬷嬷的眼神变得复杂奇怪,只是楚谨蘅没有看到。
第二天,楚谨蘅出现在乾元宫外,说有事求见高皇后。
迎接她的,正是高皇后的丫环晚雪。
进入到乾元宫中,楚谨蘅奇怪,乾元宫中似比往日冷清了许多,正在忙碌的仆婢们依然如从前一样多,但是有不少的新面孔,她们见到楚谨蘅到来,都暗里朝她看,露出戒备的神色。
楚谨蘅故意大声道:“皇后娘娘,你托我给你带来的百段锦,我给你带来了。”
她确是拿了布匹,正是时下京城流行的百段锦,一匹布上染上了数十种不同的颜色。
晚雪暗里向楚谨蘅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高皇后从卧室迎出,她身形变得消瘦,倚立在阑杆前,好像随时会倒下一般。
楚谨蘅一眼就看出高皇后病得不轻,自从高皇后的丫环出现在回春堂,她心里就有一个疑问,太医院中高明的太医比比皆是,丫环为何还要去回春堂买五元散。
这其中大有猫腻,因此,楚谨蘅假借给高皇后送布,其实是过来看看究竟其中有什么猫腻。
高皇后也不傻,笑道:“我就说前次数番交待晚雪,让你从外面给我带百段锦,这些时日不见你来,还倒你忘了呢。”
两人当着院中的仆婢合演了一出戏。
进了高皇后的卧室,楚谨蘅把门从里面关上,晚雪在门外把风,不让任何人接近。
楚谨蘅按在高皇后的手腕上,给她把脉。
良久之后,楚谨蘅的眉头凝成疙瘩:“皇后娘娘,你这病可有一段时间了。”
高皇后冷笑道:“上官沧派你来,就是来看看我快死了没有吧?”
楚谨蘅心中大吃一惊,在皇后的生辰宴上,她亲眼目睹上官沧暗示高皇后,以为两人的关系很好,没想到高皇后语出惊人,其中好像更大的隐情。
“我楚谨蘅对天发誓,绝不是陛下派来的。昨天你的丫环来回春堂买五元散,被我看到你头上的珍珠,猜出你得了病,就今天过来瞧瞧。”
一提到昨天的丫环,高皇后流下眼泪:“你说得是晴儿吧,她昨天回来,就被唤走了。我想她恐怕……恐怕凶多吉少了。”
楚谨蘅随身带着药,晴儿既是买五元散,她依稀能诊断出高皇后患得不外乎七种症状,于是她事先把治疗这七种症状的药全部配齐了。
经过诊脉之后,她判断出高皇后得的是痛骨症,这种病一旦发作起来,因为骨头疼痛,整日整夜地睡不着觉。
把治疗痛骨症的丸药放在桌子上,楚谨蘅交待高皇后道:“皇后娘娘,这是何氏丸金散,一半内服,一半外敷,若是用完了,我算着时间,自会给你再送药。”
说罢,楚谨蘅也不多做停留,就准备走。
突然,高皇后叫住了她:“谨蘅,谢谢你。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吗?”
楚谨蘅重又坐回座位,高皇后却又不说话,半晌,楚谨蘅开口道:“如果谨蘅看得不差,皇后娘娘应该只是一个摆设吧?”
高皇后惨然点点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果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