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谨蘅看向楚潇潇,对方面露讥讽的笑容。
护国公这次总算有点良心,开口道:“陛下,娘娘……”
上官沧打断道:“朕想听听楚谨蘅怎么解释。”
他宛有实质的威严目光朝楚谨蘅看过来。
哪怕是臣子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有的都会神情错乱,语无伦次。
然而,令上官沧惊讶的是,面对这么多人的非议,面对他威严的目光,楚谨蘅的脸上没有一丝谎乱。
她从容不迫地徐徐开口:“当今天恩浩**,百姓生活富足。这都是陛下競競业业,宿兴夜寐带来的文治武功。”
上官睿默默点头,楚谨蘅一上来就给父皇扣上一顶高帽子,要得。
上官沧忍不住抚须。
“然而,谨蘅见京城街头仍有衣衫褴褛的乞妇,残疾的儿童,孤苦无依。历朝历代,无论是什么样的太平盛世,总有这么些人。我们不能避而不见。”
这是事实,那些歌颂太平盛世的,总是有意避开。
上官沧问道:“这与你开脂粉店又有什么关系?”
楚谨蘅环视一圈,接着道:“托圣上的鸿福,我家殷实,俸禄优厚,不用抛头露面,亦能丰衣足食。但谨蘅——”
说到这里,楚谨蘅的话顿了一下:“我不忍看到那些流落在街头的孤儿手拿破碗乞讨,我也不忍看到白发的乞妇衣不蔽体,我更不忍得病的患者横卧街头等死……”
一连串的列举,触及到在场之人心底的柔软,她们静静地听着,看到楚谨蘅的秀目蒙上一层若有若无的泪光。
上官睿心中大震,从他的角度看去,刚好有一缕光线投射在楚谨蘅的侧脸,她就像庙里救苦救难的观音一般,让他的心底久久不能平静。
他多想走过去,跟她站在一起。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只能攥紧了覆在腿上的毛毯。
“我的目的是想他们有一个庇护所,有一个家。所以,我才在外抛头露面,不顾及他人的非议。我坚持的是我的初衷,何需在意他人?”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黄钟大吕一般震彻在场人的心田。
上官沧也不由地点头,似乎认可了楚谨蘅。
“挽月,把账本拿出来吧。”
楚谨蘅回头看了挽月一眼,账本是挽月随身带的。
她跪下,对上官沧和高皇后道:“陛下,皇后,恕奴婢斗胆,给大家念念账本上的内容。”
“十月十三,脂粉铺营利银十两,资助城西行乞孩童十人,每人棉衣一件,食物蔬菜若干。”
“冬十一月初,拿出营利银二百两,建房舍八间,每间配火炉,便利流浪老人居住。”
“……”
一桩桩,一件件,详食可查。
念毕,挽月道:“若是任何人有怀疑,可去实地查看。”
“起来吧。”
挽月缓缓站起,她和挽星能衷心膺服楚谨蘅,有一大部分原因,她们幼时也是乞儿,后来被上官睿收入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