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像一条老狗似地蜷缩在柴堆旁，她被挽月五花大绑，很不舒服。

听到柴门打开的声音，她下意识地转过头。

刺眼的光线照射进瞳孔，使得她眼睛眯成一条缝。

适应之后，她看清来人是挽月，身后跟着楚谨蘅。

挽月剔起眉头，犹自气愤不平：“好你个王嬷嬷，小姐平日里对你也算不薄。没想到你如此恩将仇报，竟将小姐辛苦种植的虎掌南星给糟塌了……”

这段时间，楚谨蘅的一切挽月都看在眼中，早将她当做自己的女主子，因此嘴巴跟机关枪似的怒怼王嬷嬷，甚至恨不得踢上两脚。

“挽月，你先出去！”楚谨蘅命令道。

挽月剜了王嬷嬷一眼，这才退出，把门关上。

房间里留下王嬷嬷和楚谨蘅两人。

楚谨蘅抿着薄唇，一言不发，盯着年迈的王嬷嬷。

虽然对方毁了她辛苦种植的虎掌南星，而这味药对于即将到来时疫有着关键作用。

可看到对方蓬头垢面，岁数跟外祖母都差不多，她又恨不起来。

“小姐……”王嬷嬷干涩的嘴唇还没发出声音，眼眶先自红了。

上前一步，楚谨蘅把她的束缚解开，脑子一热：“离开这里，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王嬷嬷得了自由，立马跪倒在楚谨蘅面前，咚咚地磕起头，泣不成声：“小姐，老奴知道你宅心仁厚，向来对我们这些下人不薄。我就是一条狗，也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坏。”

“可是这次我真得没办法，没办法啊。天杀的大夫人她拿我小孙儿的性命当做威胁……我……我……”

因为情绪激动，王嬷嫲的嘴唇打着哆嗦，说不成话。

楚谨蘅上前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刘氏的歹毒她早就见识过了，祸不及家人的原则，在刘氏那里根本不管用。

“啊——”

突然间，王嬷嬷倒地，身体蜷缩成虾米，脸色青紫，剧烈抽搐。

楚谨蘅大惊：“王嬷嬷，你怎么了？”

她的手搭上王嬷嬷的手腕，发现对方脉相微弱，命不长久。

王嬷嬷的嘴角流淌出黑血：“小姐……欠你的，老身用性命偿还。还请你不要难为我的家人！”

她的瞳孔开始涣散，嘴角流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嘴里喃喃道：“小姐，下辈子还想给你做事呢。”

说完最后一句话，王嬷嬷身体僵直，一动不动了。

“嬷嬷……”

轻轻呼唤王嬷嬷，楚谨蘅的声音带着悲腔。

刹那间，她的脑子很乱，一片空白。

她知道，王嬷嬷自觉对不住她，事先在嘴里藏了致命的毒药，早就做好了死的打算。

“小姐，你没事吧？”

听到那声惨叫，挽月就打开门走了进来。

等到王嬷嬷死后，她看到楚谨蘅半蹲在王嬷嬷的尸体前，跟丢了魂似的，不免为楚谨蘅担心，这才出声呼唤。

楚谨蘅回过神，疲惫地吩咐挽月：“好生葬了王嬷嬷，多带些银钱送给她的家人。”

挽月不忿道：“这王嬷嬷可恨得很，小姐你……”

遇到楚谨蘅不容违逆的目光，挽月知趣地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