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套再被摘下时,挽星已被五花大绑在了柴房的柱子上,方才带她进来的人已经离开,此时屋内只剩了楚谨蘅一个人。
她坐在屋内的木桌旁,伸手轻轻触碰着桌上摆放着的瓶瓶罐罐。
“说吧,你跟挽月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挽星闻言一惊,楚谨蘅这些天的信任竟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想让自己和挽月放松警惕好找个时机单独挑一个人下手?
果真是心思缜密。
幸亏昨夜里上官睿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应对,不然她还真有可能会露馅。
挽星思虑了片刻,缓缓道:“正如三小姐所怀疑,我和挽月确是旁人派来潜伏在国公府的,不过我们主子的目的是让我们保护三小姐,并无任何谋害之意。”
“这么说来,他认识我,并且知道我之前的遭遇,对吗?”楚谨蘅抬头看向挽星,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似乎是在观察挽星的反应,察觉到挽星眼底的慌乱之色后,楚谨蘅继续道,“他是那日中秋宴上的座上客吧。”
楚谨蘅的反应显然超出了挽星的预料,她仿佛接了当头一棒。
昨夜里上官睿只交代了该如何托出身份,并未交代该如何应对楚谨蘅的提问啊。
若是挽月或许还能应对,可是楚谨蘅偏偏挑了直脑筋的自己……
早知道就不接这个任务了,比杀人还难!
挽星自知脑袋笨,也不敢乱答,嗫嚅了半天才道:“这都是主子的事情,奴婢不知,那日中秋宴奴婢也被小姐留在了院中,不知主子去没去。”
“不知?”楚谨蘅陡然拔高了声线,冷喝道,“不知这些,你为何能识得我屋里的黑衣卫,若是你不知,为何看到他们遁地而入,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好笑?若是不知,你为何知道他们从前有过这样的情况?你不知?你当我是蠢笨如猪的傻子吗?”
挽星闻言瞳孔一缩。
方才礼仪课时,她一个不小心将自己看到黑衣卫挖错院子的事情当做笑话讲了出来。
当时楚谨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反应,原来是都憋在心里了。
一个个问句如同实心的铅块,重重砸在挽星的脑袋上,撞得她头晕眼花。
她望着自己面前的小小少女,眉眼稚嫩,面容娇美,怎么看也想不到她的城府有如此深。
此事她俯视着自己,一双黑眸里染发着淡一股难掩的冰霜之气,开口说话间自有种不怒自威之感。
不知怎的,看着那双眼睛,挽星竟有了些淡淡的惧意。
豆大的汗珠自挽星头上落下,要她与一个如此有城府之人周旋,这真比砍了她一刀还让人难受!
“我再问你一次,你和挽月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少女的语气几乎要凝出冰来,她走到挽星面前,从袖口处抽出一柄小巧而精致的匕首,直指着挽星的颈子,幼兽一般的眸子里迸发出一股难以忽视的杀气来。
“还有,我这个人最讨厌欺骗,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我劝你三思后再说话。”
挽月怔怔的盯着面前的少女,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谁的影子,只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