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说着又站起身来跑到楚谨蘅身边,双眼含泪道:“谨蘅,好孩子,是我平日里对他们管束不严了,你若不满意罚就是了,可这些婆子年纪都大了,撵出去就不知道该如何活了,你就行行好让你爹饶了他们吧,啊?”
呵,明明是自己将事情做到了如此境地,倒成了楚谨蘅不通人情了。
这母女惯会唱双簧的,上一世莫说被冤枉了,就算她明摆着抓住了刘氏的错处她二人也能冠冕堂皇的唱起来。
护国公本来就把楚潇潇当宝贝疙瘩,她一落泪楚谨蘅就一定输了,所以当她再次遇到两人的拿手好戏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看向了一旁的护国公,问道:“爹爹以为呢?”
熟悉的动摇之色在那个男人脸上浮现,护国公的嘴动了动,终是没说什么。
楚谨蘅忽然就笑了,原本在心里过了一万遍的话语渐渐飘散,她忽然就觉得有点没意思了。
“那便听大夫人的吧,那几个婆子还在院里伺候,可翠柳姐姐我就不收了,还是大夫人带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她的亲事吧。”楚谨蘅平静地说道,“时候不早了,女儿要休息了,还请爹爹和大夫人都回去吧。”
刘氏似乎也没想到楚谨蘅会这么快妥协,见她转身要走,脸上的泪痕也未来得及擦,便追了上去将她拉住了,毕竟护国公在这里,做戏也要做全套。
“谨蘅,你院子里的门坏了,不如今日跟我去东院睡吧?否则我不放心。”
楚谨蘅低头见刘氏握着自己的手忍不住蹙了蹙眉,一抬手便躲开了。
她淡淡的看了刘氏一眼,忽的笑了。
“还是大夫人想的周到,不过别的地方我住不惯,今夜正好就让大夫人拨来的人替我守一夜吧。”
刘氏点了点头,一脸无奈道:“也好,只要你能安全就好。”
楚谨蘅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立在不远处的护国公,前者的眼神温情脉脉,后者的眼神倒是有些闪躲,呵,还真是讽刺。
乌云隐了月色,似乎也遮住了一些难以言喻的感情。
楚谨蘅转过身,再也不言,慢慢进屋去了。
对于护国公,她从来都不应该抱什么希望的。
在楚谨蘅的记忆里,不管那个男人的身影离自己多近,言语总是能将两人的距离无形的推开。
护国公从不会偏袒她,在他心里向来就是利益至上,并且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能打动他。
大概这就是天命吧,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永远都是单枪匹马,孤身奋战。
“银杏。”
“在。”
“去禀告护国公,明日我要去府外亲自挑选丫鬟,让大夫人不必忙了。”
“是。”
……
夜深渐渐大雨滂沱,雨水裹挟着一股冷气吹进窗里,叫人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衣物。
二皇子府的西南角书房处灯光如旧,有一男子独自坐在桌前与自己对弈。
单看那棋局中黑子与白子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可下一秒男子手中的黑子落下,竟形成了一张细密的网,将所有白子尽收囊中。
白子败了。
那男子微微上挑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满意之色,下一秒窗外嘎吱一响,有一黑影蓦然跳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