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推开发出“嘭”的一声,下一秒银杏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是谁?”
她本已经睡着了,却被楚谨蘅这边一股巨大的开门声惊醒,连外衣也不曾穿,赶忙点了蜡烛往楚谨蘅这边冲过来,进屋时却见楚谨蘅坐在窗前的书桌上,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床。
“小姐,你没事吧?”她赶忙走过去问道。
“你去看看那**是什么?”楚谨蘅没有回答。
银杏应声点起了楚谨蘅屋里的蜡烛,往**一看,只见床头那条窜金花的软枕湿漉漉的,已经变了颜色。
银杏又伸手上前一抹,一股热气猛的扑了上来,吓得她整个人跌在了底下。
“是滚水。”她惨白着脸道。
银杏看着软枕上被烫的缩起来的金线,只觉得后怕背发凉。
泼水那人是铁了心要毁了楚谨蘅的容貌,金线都被烫的变了形,若是落在人脸上会如何,银杏不敢想。
“小姐,我们报官吧,这样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啊。”她哽咽道,“这可是谋杀!”
“报官有用吗?我们连证据都没有。”楚谨蘅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方才她只顾着谈话,并未发觉那人的身影,反应得晚了。
若不是正巧黑衣卫也在,带着她跳上了悬梁,那人手里的水便不是泼在**那么简单了。
方才她在屋梁上瞧得清楚,那人虽捂着脸,身影却是轻易的,是女子又如此人高马大,除了翠柳还有谁。
楚谨蘅上一世时没有与她接触过,只吃了她姐姐不少亏。
这一世也只当她是个见钱眼开的杂人,想不到她竟是上赶着给自己找麻烦。
那么,就跟东院的人一并料理了吧。
楚谨蘅眸色变了几许。
“你帮我换床被褥,明早时去东院,把这件事禀报给刘氏,只说让她报官,但请她不要张扬,她若问你伤到哪了,你只管支支吾吾,越假越好。”
“回来时再去孙姨娘那领一批家丁来围住卧房,谁也不许进来,若是外院那几个再有往里凑的,只管抓住了给我压到刘氏那里。”
楚谨蘅说话时神色淡淡的,语气也平常,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一般。
银杏讶异地望着面前的楚谨蘅,只觉得面前的少女有些陌生。
她才十五岁,面对如此惊险的一幕,连自己都慌得不行,她竟还能如此冷静的想对策。
银杏自以为在世上这一遭什么人都见过了,可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楚谨蘅这样的人。
她不像是被囚禁在院中的深闺少女,更像是那些在官场之上经历过尔虞我诈。最后笑傲天下的人,叫人不敢质疑。
“对了,若刘氏不肯报官,你也不必多说,回来就是了。”楚谨蘅又道。“好了,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银杏心中的疑问辗转几许,还是选择压了下来。
“是。”她答道。
第二日天不亮银杏就依着楚谨蘅的意思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