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大人花了一整日查阅宋荟乔递上来的案卷和证据,整件案子前后审理三日终于尘埃落定。
谭州牧受方正礼贿赂纵如懿观敛财,藐视律法私放刑犯赵小花,设计引百姓口诛方家女,着即日押往京都大理寺。
方正礼及其妻女利欲熏心,二十年前伙同云州陆朔暗害陆家父女,现为私吞家业意欲再行歹事,加之如懿观一案罪无可赦,陆罄亦被云州府衙羁押候审。
罪妇赵小花身负命案,并与方柠合谋,遵旧案流放青州。
宋荟乔看完送来的告示,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念安姑姑为了逃脱责罚拿出了解药,老夫人的身子渐渐恢复,也能在宋荟乔说话时给些反应。
至于刘氏,洗脱了冤屈后带着方紫怡重回方家,接管了原本二房的所有产业,闲来无事时也总去老夫人面前请安,三代人还是如从前一样一个看不上一个。
老夫人觉得刘氏聒噪愚笨,将一件事藏了二十年,害得她二十年没有找到真相,反被二房摆了一道。刘氏呢觉得方紫怡榆木脑袋,救人不成反而丢人现眼,竟要仰仗宋荟乔搭救。
不管怎么说方家家事总算安定,所有商铺产业按部就班地运行,方是玉清点完方正礼的私库之后将所有账目钱财交给巡抚处理。
太阳照在院中的大榕树上,榕树的影子印在宋荟乔脚下,她正翻着就账感叹方柠那敛财的本领,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绣着云纹还镶着玉珠的锦靴。
“你倒是清闲起来了,莫非是忘了我们建立商市的初衷?”
商纵眯眼看她,几日不见好像生得越发好看了些。可……他是怎么进来的?府中就没一个人拦他,也没一个人通传?
宋荟乔缓过神来,仔细揣摩了他这句话,觉得话语间有歧义,反驳道:“商公子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分明是你躲出去清闲,将琐事都丢给了我们。”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若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还怎么去京都赴百商盛会?”商纵取走了她手中的账本随便一翻,似无心般问道。
“这么快?为什么是我去?”
京都百商齐聚选擢皇商,那可是相当正规的场合,稍有不慎便可能与机会失之交臂,商纵竟然自己不去要让她去,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想起之前自己的推测,反正现在也四下无人,宋荟乔大了胆子把话挑明:“商纵,你跟我说实话,你不会真有什么隐疾吧?”
商纵挑了挑眉,一把将账本扔回她怀里,步步逼近:“你这小姑娘可莫要咒我。”
宋荟乔被他的气势唬住,后退了两步,不自觉竟然结巴了:“我我我,我这哪儿是咒你,我,我这是关心你,否则你怎会一大把年纪还未娶妻?”
这样毫无可信度的话落在商纵耳中分明就是挑衅,轻哼了一声,负手望向别处。
“第一,我还年轻,不是一大把年纪;第二,我不娶妻是还未曾遇见心仪的未婚女子。”
她精准嗅到了瓜味儿,难得凑上前去追问:“那你的意思是,你喜欢的女子……已经嫁人了?是谁!天下之大竟然有人能拒绝商公子,我倒要看看她夫君究竟是什么皇亲国戚,长得多么惊为天人!”
也就在这时,商纵瞥见了屋里头悬挂着的宋荟乔为方是玉画的那幅画像。
“皇亲国戚倒算不上,长得着实令人难以置信,大小眼鹰钩鼻,骨瘦如柴,头发稀疏,实在是与我难以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