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甄家果真有人来想方是玉送信,说关珏答应了真门亲事,不过甄青雀仍在丧期之内,婚仪和迎亲的花轿都要从简。
且方诀被方紫怡纠缠了一晚上,同意随宋荟乔的计划行事。
刘氏听说了这个消息,怕方诀中途返回,立即请人来定下了良辰吉日。
婚期急急定在月末,惹得元城百姓对这桩婚事众说纷纭。
“方家人也真是狠心啊,怎么说这二少爷也是方家血脉,竟然让他娶了还在丧期的甄青雀,这可不吉利啊。”
“你懂什么,甄家怎么说也有万贯家财,这事分明是方家二少爷得了便宜。”
看着满街红装,许多围观的路人你一言我一语,但消息似乎并不相同。
“诶,我怎么听说今天是方家大少爷娶妾呢,而且那妾侍还是别国的女人!”
“你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别在这乱说,方家大少爷方诀几时回来了。”
“我这可是清风楼茶馆活计说的。”
“呵,我这还是咸阳酒楼掌柜的第一手新料呢!”
高楼之上宋荟乔和方紫怡纵观全局,张望着花轿来的方向,两人一个比一个紧张,特别是方紫怡,已经在屋里转了三圈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吧?”宋荟乔掐着时间,又问了一遍。
“茯苓的花轿从东市开始,绕长宁街一圈,能在三刻和甄家的花轿碰上。”
茯苓毕竟是外族,没有地方迎亲,宋荟乔只能安排人抬着她的花轿穿过玲珑门,走过九百九十九步,再绕长宁街,求一个好寓意。
“好,只要轿夫他们不出岔子,没人会发现问题。松香那丫头你都跟她交代了?”
方紫怡点头:“这也是为了她家小姐,她清楚该怎么做的。”
老被这么盘问,方紫怡不得劲,扬起头来似是不服:“你别问我了,你那儿呢?之前发出去的稿子,都让那群说书先生背熟了吗?”
“这你就不用担了,早在半个月前我就买通了半个城的说书先生,那写稿子可是我和方是玉熬了几个通宵才写出来的,保证能轰动一时。”
自从逼着那老道士从良后,宋荟乔就给他也找了份在茶馆说书的活,更是替他想了好些段子的梗概,让他闲暇时候自己编几本书卖。
没想到这老道士是个卷王,每天能写八千字,一本书七天就编好了,还卖得挺快。如今收拢了手底下一批说书先生,专门讲他编纂的故事。
这一次宋荟乔亲自操刀了整件事的经络,请他帮忙宣传,为明日做准备。
“你说我娘要是知道真相会不会撅过去?不行,我得提前叫好大夫,免得出事。”
方紫怡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这事她本就是瞒着亲娘做的,可不得先找个大夫应急么。
锦瑟听了她的吩咐,连忙下楼去请人,留下这两位继续在楼上蹲守。
花轿经过这条街,宋荟乔瞥见走在花轿旁的松香这才松了口气。
“我们回去吧,方是玉一个可拦不住那么多好奇的宾客。”
她二人先一步从后门回府,此时甄家的花轿正好停在前厅,而茯苓的花轿则停在了后门,由小厮代为引进门。
不同的是,从后门下来的女子直接被送到了喜房内等待,而正门进方家的,则和方诀当着宾客的面拜了天地。
那尖下巴的婢子觉得方家的婚俗奇怪,且这喜婆也是不懂规矩,竟然连半句吉利话也没说,拿了方家的赏钱就走了。
“夫……小姐,这婚仪怕是不懂规矩。”
蒙着红盖头的女子坐在榻上,微微晃了晃身子骂道:“闭嘴!你懂什么,还在丧期如何拜天地?”
尖下巴婢子住了口,不由往门外看去,除了院子里那几个穿得艳丽的丫鬟,还有满屋子喜果红烛以外,再也看不出这是成亲了,桌上就连合卺酒的影子也没有。
但她不敢多嘴,生怕被坐在塌边的那女子再骂个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