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错了，不要……不要……”沈梦灵哪怕依旧在昏迷，楚楚可怜的小脸上早已泪迹斑驳，一声又一声的啜喏求饶。

魏清尘冷眼暼着跪在面前的大徒弟顾湘，语气沉沉：“事已至此，你还不认错吗？”

地上跪着的白衣女子身上还滴着水，盛夏的风吹干着她湿漉漉的衣衫，也吹凉了她破碎的心。

“师尊，明明是她推我……”

“够了，顾湘，你心思歹毒，竟然还想狡辩？你根本不配做我们的师姐！”

爆戾的怒吼从一旁传来，地上跪着的白衣女子被随之而来的剑气击倒在地，“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疼，来自五脏六腑的疼，可是，却远不及心里绝望地疼。

顾湘看了一眼剑气传来的方向。

那个笑语晏晏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师姐，师姐”叫个不停的小屁孩儿莫凡星终究是长大了，一出手就能叫人皮开肉绽。

旁边那个嘴角噙着冷笑，毫无怜惜之意的是她儿时孺慕的掌门师兄雷昊庭吗？

那个疼爱她的大哥哥怎么此刻也是一脸冷漠？

顾湘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痕，眼中蕴满了哀伤：“你们，竟是无人肯信我吗？”

魏清尘显然不欲与顾湘多言，见她仍旧不知悔改，抱起怀中的沈梦灵快步离去。

“师尊，我没有……”

顾湘强忍着肺腑的疼痛，伸手想要去扯从眼前划过的衣袍，却什么，也抓不住。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顾湘伏在刚刚差点淹死自己的湖边，脑海中回忆半刻钟前的一幕幕。

“师姐，师傅说这边有灵兽出没，总是扰他清修，我们去把灵兽巢清除好不好啊？这样师尊一定会夸咱们的！你放心，我就说是你出的主意，之前师尊不是总说你不求上进吗？这次一定会对你改观的。”

“师姐，你看这湖底是什么？好生奇怪的样子。”

“师姐，你这样看不到的，来，往我这边靠近一点，对，弯下腰……”

“哎呀，师姐，你怎么失足落水了？”

“师姐，呜呜呜，师姐，我不会游泳的……”

“师姐，师尊和师弟他们来了呢。你等我去救你。”

“救命！救命啊！师尊——”

“师尊，你别怪师姐，师姐不是故意的……”

“师姐，我错了，不要……不要……”

顾湘回忆着那不甚真实的一幕幕，自己什么都没做，又仿佛什么都是自己做的，一身污秽，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