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都城已经有好几日了，云知意还是不能很好的适应。

上一世云家举家被抄家灭族，而自己，自进宫后，再也没有回过棠梨坞，如今即便冬日寒冷，也还是愿意坐在院子里，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宁静。

“姑娘又在院子里待着，若是冻病了可怎么好？”

芰荷看屋子里的炭烧的差不多了，于是就去找新炭，结果拿回来，就发现自家姑娘，又在廊下坐着，望着天，一天到晚也不知在想什么。

“芰荷，你看这漫天白雪，会想到什么？”

芰荷还在给云知意拢着身上的披风，听到自家小姐这样问，笑了笑，自家姑娘就是喜欢问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奴婢能想到什么啊，厨房里的糖，松软的糕点，都是好吃的。”

“呵。”云知意成功被逗笑了。

是了，不是那个时候了，也不是那个冬日了，那个东西，下着大雪，只有抄家灭族，只有冷宫，只有被鲜血浸染的地面。

“说到糕点，祖母昨日说，她想吃暮云斋的糕点，我们出府吧。”

“好啊好啊。”暮云斋的糕点，是全都城，最好吃的糕点铺子，一家上下都爱吃。

“阿姊这是要去哪儿？”

云知灵？云知文不在她旁边，想起上一世的种种，这小丫头本性不坏，就是被云知文带坏了，后来幡然醒悟，确实想尽办法帮过国公府来着。

“准备出府是逛逛，你的风寒都好了？”

冬狩时她未曾去，就是因为生病了。

“还有些咳，文儿姐姐让我去见她，这才出门。”

云知文，呵。

“灵儿啊，自己病都没好，去看她做什么？若是一来一回，又要冻着了。”

对于本性不坏的人，云知意还是能和颜悦色的。

“素来都是我去找她，今日也一样。”云知灵虽然也不想去，但是历来都是这样，所以今日还是去吧。

“灵儿，你体谅旁人，旁人可会体谅你呢？有的事多考虑自己一些。”

提醒，也就止于此了。

云知灵瞧着今天与往常很不一般的阿姊，觉得十分奇怪，从前阿姊，都不怎么搭理她和文儿阿姊的。

“姑娘，你怎么会提醒她啊？”芰荷看不明白。

“那是因为我知道她本性不坏，就是个傻孩子，她跟云知文不一样，云知文是从小被二叔母教养，如今怎么掰都掰不回来了，但是她是后来才被云知文带坏的。”

这番话，被后面偷偷跟上的云知灵听了个正着，可她还是不懂什么意思。

“姑娘，我怎么听不懂啊？”芰荷也问道。

“你啊，云知文功利心太重，她需要有人在一旁衬托她，见比我不过，就想到了灵儿，你没发现，就连祖母，也对三房，比对二房和颜悦色些吗？”

云知意一番解释，两人都听懂了。

“那……灵儿姑娘岂不是很惨？成为三姑娘的衬托？”

“但愿我今日同她说的一番话，她能听懂吧，虽然不可否认，云知文长得不错，但是……”这话云知意有些说不出来，云知文其实有些勾栏瓦舍的样子。

“但是什么？”芰荷好奇。

“有些……她那亲祖的样子。”云知意思虑良久，才这么说出来。

“确实，勾栏瓦舍的样子。”

“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