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采静静地打量人，这么近，让她觉得不真实。

她想伸手，给他拨正那些乱发，手上的输液管子，想动也动不了。

“婶……”

姜含梦高兴地开门进来，见到病房里的样子，连忙收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放烤得热乎乎、软绵绵的水果派在边上，还熬了很营养的粥。

她绕到另外一边，压低声音跟萧采说，“二叔一定很累了，最近公司好忙。”

“很忙……”

“你不要多想，哪家公司都很忙的啦，今天伤口怎么样？”

“好……”

“脸上都没有肉了，还说好，我喂你吃点东西，这可是我手烤的哦。”

姜含梦知道萧采没有胃口，但不会拒绝别人，拿了一个装着苹果泥的派，放在萧采嘴边。

她吃一口又喂一口，再喂熬的粥。

萧采吃东西很小声，怕吵到睡着的人。

可程哲还是醒了，从姜含梦进来时就察觉到，最近都睡得很不好，一点声音就会惊醒。

“二叔醒了，看你最近瘦的，快来吃点，我烤了很多的。”

姜含梦给他们拉红线，这边照顾了，又来照顾另外一边，暗戳戳把他们放在一起比较。

萧采浑身都难受，想动都动不了，听了姜含梦的话，心里老是会多想，更不想躺着了。

“千万不能乱动，这几天好好养着，等飞良检查，所有数据都过关了，你才能下床走动。”

“二叔在你昏睡期间，天天下午两点，扮成护士进来给你换药呢。”

“就算你再觉得身体难受烦闷，也要体谅他这份苦心嘛。”

姜含梦朝萧采眨眼睛，说话的语调还带着惊叹。

萧采眼睛转了一圈，和程哲对视又迅速垂下去，就怕被发现心里的想法。

“没水了，我去给婶婶打水。”

姜含梦给程哲一个眼神，叫他争取这个机会，刚才萧采眼里的羞涩，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程哲双手握住没输液的那只，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病房上的人，

“是在怪我，没有早点找到你。”

“让你受了这么多罪，我却在大城市里逍遥。”

“是不是……”

萧采被他的话吓到，连忙转头看他，手里的力道很大，根本扯不动。

她哪里会怪他。

自己都病成那个样子，干嘛还要对她愧疚。

“没有……”

她声音很弱，身上还是一点力气也没有，每天都需要护工来帮忙，才能勉强有点知觉。

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吃饭食不知味，就想着干嘛还要活着。

程哲身子往前靠，眼睛里的光都暗了，“那就是……不爱我了。”

萧采不说话，眼睁睁看着他靠近，想挣扎时已经来不及了，

“不要害怕，我不做什么。”

程哲小声低喃，怕她紧张扯到伤口，吐出来的气在她脸上徘徊。

那双阴郁的眼睛没有往日的精明，从她额头慢慢往下观察，把她整张脸都刻在脑子里。

最后，停留在毫无血色的唇上。

他双手撑在萧采两边，身上西服的褶皱不断加深，低头贴着她唇。

那只是一个很轻的吻，萧采要不是亲眼目睹，一定不敢相信他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