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呵。”

池予自嘲地轻笑出声，眼泪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楼道不长，很快，她便走到了另一头的楼梯间。

周遭的嘲笑声逐渐消失，她心底的缓缓升起一片冰凉。

日复一日练舞的痛楚、被人欺骗利用的难过、一而再再而三重蹈覆辙的委屈，都梗在她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只好张着嘴，不停地深呼吸，企图止住不受控制的泪水。

打开楼梯间的门，她却不想立刻回到病房里去。

一想到胡妩宁不久前还跟她一起谈笑风生，她就恶心得想吐。

顺着楼梯坐下，靠在冰凉的墙上，她将脸埋进微微发颤的双膝之间，任由眼泪滴落。

不知过了多久，池予终于缓过了气来。

可眼泪像是流不尽似的，依旧扑簌簌地往下掉。

“池予？”

宛若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不可置信，在她耳畔乍然响起。

池予觉得自己真的疯了，一会儿好似听到别人在嘲笑她，一会儿又听到了顾渊的声音。

“池予。”

大提琴又在唤她。

这好像并不是幻听。

她睁眼，透过膝盖，看到一双男士皮鞋。

池予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泪眼朦胧间，瞧见站在她眼前的顾渊。

他一袭得体的黑色西装，长身而立，矜贵极了。

相比之下，她好狼狈。

她的眼睛哭得红肿，长长的睫毛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湿漉漉的。

如凝玉般的脸颊擦上了两抹微红，精致小巧的鼻尖也红红的，嘴巴微微张着，带着几分懵懂和讶异。

她的脑袋转得有点儿慢，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喊了声：“顾渊？”

“嗯，是我。”顾渊的声音好温柔。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的眼神也怪怪的，好像染上了一抹心疼。

池予手足无措，顿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只好一直呆呆地望着顾渊。

她有点儿懵，错愕之下，淌着的泪水也收住了。

顾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心头一动，蹲在了她面前。

池予后知后觉地收回视线，不敢再瞧他，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她还未从难过中抽出身来，就又陷入了懊恼之中。

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相遇，在她这么......狼狈、落魄的时候。

好像每次遇到他，自己都很狼狈。

“怎么哭了？”男人的声音依旧低醇。

“我......”

池予回想到刚刚的事，只吐出一个字，就又忍不住落了泪。

她抽抽嗒嗒的，“我、我不知道，我也不、不想哭的。”

好不容易磕磕巴巴地回答完顾渊的话，她的双颊重新划过一道道泪珠。

就在她抽泣时，肩头却攀上一股温热。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落入了顾渊的宽厚的怀里。

他的这一举动，带着一点儿蛮横的温柔。

像是霸道总裁的作风，但又没那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