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哦?”他挑眉,问道:“什么话?”
“殿下终有一日,也会找到心之所属!”
“但愿如此吧!”
他看着远方渐渐下沉的夕阳,也忍不住地笑了,原来曾经的他有多么痴狂,明明就是遥不可及的东西,生拉硬拽的也想将他们凑成一块儿,就好比天上的落日和满天的辰星,他们并不相违,只是不合适同时出现罢了。
他摊开手掌,一片雪花落在了手心,也落在了心尖。
东边的天也开始下雪了……
他喟然长叹。
“殿下只有一日,也会找到心之所属!”
是真的吗?但愿是吧!
突发的变故也总是说来就来,来得好不凑巧。
启元十二年,是一个多事之秋。下了一个季度的大雪终于盼来了尽头,在这万物复苏的季节,皇城迎来了春天,也送走了故人。
“父皇!”魏素推开了寝宫的大门,六宫嫔妃皆在于此,多双人眼紧盯着他。他看着**一病不起的父亲,心里至少还是有一点怜悯的。
他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周围的太医集聚于此,摆摆头,皆说病入膏肓、束手无策,只能节哀顺变了,皇子和公主们都到齐了,只差他一个,等他到时,金雕玉**的中年男子半阖着眼,奄奄一息,气若游丝。
但从他断断续续的口中,仍旧能听出,他在呼唤一个人,“素儿,素儿!”
魏素快步上前,“扑通”跪在床前。
张氏见状,对众人说道:“且都退下吧!陛下对七殿下有话要讲!”
一众人出了宫门,都在门后竖起耳朵一听这老家伙还能对他的“好大儿”讲些什么话。
魏素心里,仍然抹不去的恨意,他跪在床前,问:“父皇,您打算将皇位传给哪个皇子?”
这可能是他问过最直接也是最纠结的话。
床榻上的人思忖了很一阵,说道:“遗旨上有写……魏熙!”
他太愚蠢了,他捏紧拳头,狠砸床面,“父皇,您口口声声说着爱我母妃,其实,这也不过是您为虎作伥的借口罢了,当年母妃的死,您从未测查到底,丽妃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而今您又要将毒妇之子立为新帝,您这又是作何?我魏素,就算无德无能,也不忍心看着您被这对母子蒙蔽。”
他的情绪也愈发激动,心里积了一腔怨怒终于对这个将死之人发泄了出来。
他走到如今地步,还不是他逼的。
“素儿,你听……父皇说,事实……并非……如此!”男人哽咽,一行老泪垂了下来。
“您一直都恨不得推我去死,原来……我与街上的阿猫阿狗并无不同,我的罪过,不过是顶了一个魏姓罢了。在你眼里,从来都只看到魏熙……”他悲愤欲绝,“我魏素偏就要夺去你最爱的东西!”
“素儿,素儿……”他看着他离开,泪水湿润了眼眶。
他回想起来,早在许多前前,他看见过一个少年,靠在宫墙,低头垂着泪,他不敢哭太大声,害怕被宫里的豺狼虎豹听见。
直到他走近,少年抬起眸,擦去脸上的泪水,用无比清澈的眼神望着他,带着几分乞求。
他顿时无语凝噎。
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两年前,他的母妃早已香消玉殒了……
他的守候,奢求的不过是一个好一点的结局。
可天不遂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