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伯去而复返,房间内的几人都看了过去。
韩亦嘴角含着笑:“孟伯,有什么事吗?”
剩余几人各自交换了个眼神,都没有说话。
颜粟一直觉得如果韩亦在封英耀那个位置上,一定会做得比他好。
能演会装,心思细腻,手段毒辣。
孟伯关上房门,走了过去,随后站在了傅修尘身后,背对着办公桌的方向。
颜粟的眼皮微掀,看向孟伯。
办公桌的方向,有监控。
针孔摄像头。
这房间里,还不知道有多少监听器。
狼牙那样的人,是绝对不会把外人关在自己的办公室。
他会这样做,定然是有后手。
很明显,孟伯有一些不能被狼牙知道的话。
果真,他低声道:“先生,借一步说话。”
傅修尘面具下的眸光凛下,里面藏着复杂,他抬眼看向孟伯,片刻后轻轻点头。
“哪?”
“天台。”
“他们呢?”
“如果先生信任的话,可以一起。”
这话,直接让封素几人面面相觑,楞在了原地。
颜粟的眼神也落在了傅修尘身上,带了些探究。
傅修尘蹙眉,淡淡:“韩亦,一起出去。”
韩亦点头。
六人跟着孟伯走向了楼梯间,直接上了天台。
耳边的喧嚣逐渐降低,直至消失。
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傅修尘看了眼颜粟,微微蹙眉。
他语气很平,声音很低:“乖,在这里等我。”
颜粟眼神微顿:“好。”
她蹙着眉看向两人远离的方向,韩亦凑到她面前,望着傅修尘的方向。
“他和孟伯好像是旧相识。”
颜粟轻轻:“嗯。”
韩亦不确定地看了眼颜粟,回头轻轻摇头。
封素几人心领神会,站在了离颜粟两米远的地方。
这天台,空旷的很。
颜粟的背影,依旧是那副慵懒随性的模样,但是封素总觉得,里面藏着落寞。
韩亦站在颜粟面前,时不时转头。
在他第五次转头时,颜粟开口,语气淡淡:“不用担心,我知道他心里有事,和我有关,孟伯看我的眼神,确实像是通过我在看什么人。”
韩亦勾唇:“你心里有数就行,受了委屈就告诉我们,不要忘了,我们每一个的年纪都比你大,如果你受伤,我们拼尽所有,也让傅修尘破产。”
他的声音很低,眼神也望着傅修尘的方向。
说到底,还是忌惮的。
他们谁都不知道傅修尘的势力范围有多大。
可若是他真的欺负了颜粟,就算堵上后半生,也要为颜粟讨回公道。
颜粟垂眸,眼底闪过一丝动容。
“好。”
掩下的眸子中,藏着某种深意。
她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但是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很不好。
分明是和她有关的人,和她有关的事,却让她摸不着头脑。
另一边,傅修尘面对着颜粟,孟伯站在他面前。
两人都没说话。
孟伯抬手摘他的声音很低,里面藏着隐忍。
听到好久没有听到的称呼,傅修尘眼神里面闪过异样,仅仅是片刻,便消失不见。
又恢复了那副高冷矜贵的模样。
在这黑夜中,这一闪而过的情绪没有任何人捕捉到。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的心境。
良久后,他启唇:“你是,孟骁?”
孟伯虎躯一震,狰狞的脸也在黑夜里显得更加可怖,只是那眼神,却藏了柔软。
“王子,很久没人叫过我孟骁了。”
傅修尘勾唇,但是眼底却冷得很。
“你叫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是谁?”
孟骁先前的身份,他心知肚明,他是真心的。
可也只是在当时。
这么多年过去了,谁都不知道他现在的心境。
孟骁唇角浅勾:“如果让家主知道您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欣慰,他那么多养子中最喜欢的就是你,你现在也越来越像他了。”
傅修尘冷眸略深:“我没心情叙旧。”
颜粟在看着他。
孟骁低语:“王子,她,就是小姐吧,真像她妈妈。”
傅修尘的眼神猛地沉了下去。
“孟骁,因为他,我对你留有余地,如果让我知道你图谋不轨,我不介意替他清理门户。”
他的底线太浅,太重要。
以至于任何一个人随便一张嘴,就能试出来。
这对一个久居上位的人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我没恶意。”孟骁着急道。
傅修尘勾唇,冷笑道:“都说颜家一门死绝,可你不是活下来了吗?”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
他找了个更明智的去处。
骤然间,孟骁直着的腰杆垂了下去。
再没了刚才的气焰。
“是啊,我活下来了。”
他不止一次懊悔,为什么他活下来了?
或许,当初在大火中离开,才是他最好的归宿,如今的活着,于他而言,等同于折磨。
傅修尘:“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孟骁:“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
昨天的见面,让他挂怀了一整夜。
他没有派人调查。
因为本质上来说,他为仆。
傅修尘摇头:“不是。”
孟骁眼底的光瞬间暗了下去。
“还有事吗?”
“没了。”
傅修尘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走到颜粟面前,伸手牵住了她:“走吧,回去。”
“不等狼牙了吗?”
“想等吗?”
颜粟摇头:“不想。”
不知为何,没心情了。
话落,她越过傅修尘的身影看向孟伯。
她还戴着面具。
孟伯也看着她。
“走吧。”颜粟说。
几人离开后,孟伯又在天台吹了会风。
之后直接去见了狼牙。
狼牙闭着眼睛:“人走了?”
孟骁点头:“走了。”
许是意识到孟骁不对劲,狼牙睁开眼,语气很沉:“有心事?”
他从小在孟伯身边长大,对他了如指掌,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都不能逃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