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永年的脸色沉了下去。
他之前听满芳芳说还不相信,现在信了。
他这位养女,不简单的很,仗着自己攀上了傅修尘,就目中无人,胆大包天。
“你冲你芳芳姨发火干什么?他也是为你着想,你外婆是自己要回老家的,你再问也是这样,星星,你累了,回屋休息去吧。”
颜永年说着就要上前拉着颜星。
颜星怕的颤抖,但是却敌不过颜永年的力量,眼看着她就要被推着进屋。
颜粟目光里无半点多余的情绪,就那么看着颜星被推走。
颜永年和满芳芳就当着她的面把颜星送到屋里,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实在是太蠢。
此时她的脑海中全部都是颜星小时候对她的所作所为。
那些事情,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令她变成了现在这副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任何感情的样子。
傅修尘从始至终都看着颜粟,瞧出她的情绪,他抬手揽着她的肩膀。
“颜总,有些事情,瞒着倒不如实话实说,你觉得,我查不出吗?”
男人的声音很冷,他几乎在发火的边缘。
任何让颜粟心情不好的人都该死。
颜家这群人当初抱养颜粟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可是转眼就变了脸色,以至于没有他在的这些年,颜粟过的并不好。
原先他没有在意这些,毕竟已经过去了,可是现在他发觉自己还是对颜家太仁慈。
对颜星这个亲生女儿,颜永年尚且可以做出这种事,那对颜粟自然更加苛待。
颜永年和满芳芳的脚步顿在原地。
颜星哭的更厉害了。
夜晚昏暗的客厅内,显得尤为渗人。
颜粟没说话,似是在等着他们自己交代。
颜永年率先开口:“傅爷,这是我们的家事,我知道您权势滔天,可是随意干涉别人的家事,这说出去,恐怕不太光彩。”
杜春兰那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外人知晓。
他虽然怕傅修尘,可是他更怕再次回到监狱,那里压根不是人待的地方,这些天,他每次想到在监狱的事情就睡不着。
在无数个夜晚,都是芳芳陪着她,给他安慰。
可是杜春兰那老太婆却从始至终在哪个都不肯容纳她,反而要挟他甩了满芳芳,他怎么可能听她的。
前些年不过是看中了盛茵的那点家产,现在她人都死了,那些自然而然是由他继承。
可杜春兰却偏偏要把这些过户到颜粟名下,他怎么可能答应?
如果这件事情被颜粟和傅修尘知道,那定然会拿走盛茵的遗产,到那时,别说钱了,很有可能会遭到傅修尘的报复,这些年的心血全部毁于一旦。
傅修尘黑眸冷沉,紧紧盯着颜永年,那眼神,仿佛是冬日飞雪。
“路严!”
他的声音不算低,但是一直侯在门外的路严却能听的清楚。
听到傅爷叫他,路严小跑进了客厅。
直接揽住了颜永年和满芳芳。
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枪。
满芳芳条件反射地看手枪是否上膛,这一幕,原原本本地被颜粟和傅修尘收入眼底。
这满芳芳还是位拿枪的好手。
颜永年被吓得魂不守舍,连着退了好几部,就连颜星都尖叫着抱头蹲下。
颜粟也看向傅修尘。
他怕是刚才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些。
路严没跟着他们上来,但是他却一直等在客厅外。
“颜总,满小姐,枪已经上膛。”
这话,路严说的轻飘飘的。
颜永年也怕了傅修尘,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敢在京城里用枪!”
傅修尘挑眉:“方圆几里,并无人家,有何不敢?”
“现在可以说了?”
颜粟看向颜星,里面藏着愠怒。
她没那么多闲工夫在这里陪着这一家人耗时间,她和傅修尘都刚刚下火车,身上疲乏的很。
颜星蹲在地上,抱着头,听到颜粟的声音方才抬眸看向她。
这一眼,她的眼底满是惊恐。
先前一直被她踩在脚下的颜粟竟然变成了这样。
她好像并没有被傅修尘吓到,而且还一脸的理所应当。
她摇着头呢喃:“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她的声音不算小,刚好能在客厅里听到。
颜永年和满芳芳对视一眼,眸底都闪过慌乱。
满芳芳:“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路严将枪口对准她:“事情还没完,满小姐想去哪?”
地上的颜星突然起身,看着颜粟:“我说,我全都告诉你,外婆得到了妈妈的全部遗产,她却想要把遗产全部都留给你,我不愿意,就和她大吵一架跑了出去,外婆去找我,丢了,他们想要钱,但是遗产没了着落,又没有外婆的死亡证明,但是公司现在需要资金周转,所以他们就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想要把我嫁给一个有特殊癖好的老男人,我不肯,他们就打我,说是我害的他们拿不到遗产。”
她害怕颜永年和满芳芳,不得不向颜粟**实情。
这话,有没有润色还未可知。
颜粟蹙眉:“丢了?”
她这次回来,就是想问盛茵还有没有留下其他的东西。
当时她去国外的时候杜春兰给了她几封信,她到现在还没有拆,不过大概的意思她已经知道了,她想知道的是,盛茵有没有什么留给她的。
这些只有杜春兰知道。
颜星被颜粟看的头皮发麻,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低着头说:“是,丢了。”
颜永年和满芳芳站在原地,也在打量着颜粟的表情。
先前被所有人唾弃的养女,在此时攥住在场所有人的命。
颜永年忽然有些后悔当初盛茵把她抱回来的时候,他没有掐死她。
当时掐死她也没有现在的这些事了。
颜粟看向傅修尘:“走吧。”
“好。”
路严收回枪。
两人刚走到门口,颜粟启唇:“把她带走。”
这件事情还没完,满芳芳背后的人也还没有被钓出来,颜星可是最重要的人。
路严颔首:“是。”
四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颜家别墅,颜永年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汹涌着恨意。
“杜春兰人呢?处理干净了吗?”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卑微的模样,整个人都透着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