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换衣服,还是在机场她见到的那身,冷傲孤僻,桀骜不驯。
那张脸,冷戾矜贵。
这才是平时的傅修尘。
是那两年内,颜粟每天都能见到的他。
她向后退了半步,关上窗帘。
在飞机上颠簸时出现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那时的傅修尘哪里有现在半分矜贵,他整个人蜷缩在角落,她像是往日里的他一般,让那些东西肆意地落在他身上。
这些记忆几乎要把她吞没。
她知道,那些就是她的记忆。
也是在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傅修尘。
她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患上了核心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两年间,应该有什么他们都遗忘了的事情。
至少,颜粟忘了。
现在她记起了,更加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傅修尘。
她的那些心情,不是生了某种心里疾病,而是真的爱上了他,或许,她忘了那些爱意,或许,那些她记忆中的画面,并非虐待,而是游戏。
因为在这些突然出现的记忆中,她的心情是很好的。
是那种内心得到极大满足的好。
一见到傅修尘,她就会觉得自己很不堪,那些记忆像是一个魔爪,控制着她。
桎梏着她。
监控着她的一举一动。
让她不能呼吸。
她大口喝着酒,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
可是她又不敢耽误正事,只喝了两大口,就把酒杯整个摔碎扔在地上。
那种情绪,让她几乎崩溃。
门外正在打扫卫生的侍应生听到里面的动静,趴在门板上问:“您好,需要帮忙吗?”
颜粟在里面说:“不用。”
她的话音落下,傅修尘的脚步一顿。
他刚好走到她的门前。
男人好看的眉毛蹙起,声音微凉,气质很好地开口:“这房间里住着的客人,叫什么名字?”
一口流利的外语,实在是好听的很。
颜粟在房间内隐隐听到了说话声,她大气都不敢出。
那是傅修尘的声音。
她为了方便照顾封英耀,特地选了一个房间的总统套房,现在他就在另一个卧室休息。
颜粟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总之就是怕。
那侍应生颔首回:“抱歉,先生,我们无权透露客人的身份信息。”
傅修尘眼皮向下闪,摇头,微微笑着:“你没必要道歉,是我无理在先。”
他彬彬有礼,仿佛一个训练有素的绅士。
可也只有颜粟知道,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侍应生颔首:“怎么会,先生您颇有涵养,是我们招待不周。”
傅修尘笑着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颜粟的房门,朝着最里面走去。
侍应生看着傅修尘的背影,眼角全是满意。
他们这里每天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也有不少绅士,可是从来没有哪一位先生可以做到像这位一样,彬彬有礼,浑然天成。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好教养。
每一个字,都能让人心动不已。
如果他是个女人,自己一定会爱上他。
瞧着人走远,侍应生又开始恢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