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这样的颜粟。
发自内心的恨。
是那种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恨。
她用手撑着地,艰难起身。
跪麻了的膝盖也在这一刻仿佛没了知觉,或者是被她忽略了。
颜星一路畅通无阻地站在了颜粟面前。
颜粟就那么看着她。
两人的身高放在那里,颜粟是俯视。
“颜粟,你凭什么出现在这里,你滚!我不允许你出现在这里!”
好像颜粟每出现一次,就有人把她们放在一起比较,可每次她都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从小到大,她都在一个名为颜粟的阴影下长大。
好不容易将她赶走,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却还要出现。
她自己都能想象到她现在的形象,蓬头垢面,妆容也全部花了,整个人,宛如一个行尸走肉。
可颜粟呢,她还是那样。
两相对比,让她更加觉得自己很不堪。
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过来吊唁,天经地义。”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好像在瞬间击垮了颜星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防线。
“你凭什么!你已经不是颜家人了,你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颜星歇斯底里地吼。
这一刻,她将所有的淑女,所有的礼节全部抛在了脑后。
她只想把颜粟赶走,把这个霸占她一切的女人赶走。
这是妈妈的葬礼,是她的主场,她不允许有颜粟的出现。
“谁说她不是颜家人?”
说这话的人,是杜春兰。
她穿着黑色礼服从后面款款而来。
颜粟回头,看到了那个从小到大一直苛待她的杜春兰。
可这一次,她却是为了她而来。
“外婆,你瞎说什么胡话!”
颜星低吼。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在医院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外婆在进了一趟妈妈的卧室后,整个人都变了。
她开始在她面前维护颜粟。
尤其是在她打算奚落颜粟时,外婆表现的更加明显了。
颜粟也觉得摸不着头脑。
她没说话,只是等着杜春兰的下文。
杜春兰在和个人,虽然有时候很糊涂,但是在关键时刻,还真是没掉过链子。
“她就是颜家人,是我说的,也是你妈妈在世的时候说的。”
不只是颜星,就连颜粟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都很了解盛茵。
即便盛茵觉得对不起颜粟,但也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将颜粟看的很轻,也将自己的身份看的很高,在她的潜意识里,颜粟就是一个捡来的孩子,所以她绝对不会向她低头。
更何况,当初颜粟离开颜家的时候几乎是告诉了所有颜家人。
所以以盛茵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不可能,我了解妈妈,她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从小就讨厌颜粟!”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看颜粟的表情都变了。
连带着杜春兰,也被看毛了。
他们理所当然地将杜春兰和颜粟放在了一根绳子上。
就连颜星都觉得,外婆变了。
“她确实说过,但是是当着我的面说的,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儿,我会在自己的女儿死后说出这么有辱她人品的话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神又看向了颜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