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的砝码足够多。
身为医生的人,身上的手艺很重。
倘若没了这门手艺,那以后的生存就是问题。
更何况是被行业拉黑。
别说重新就业了,就连走在街上都会人人喊打。
颜粟勾唇:“晏老先生以为,我会在意?”
她被招进晨和医院纯属意外,这些年她经常接一些散活,再加上口口相传,知名度起来,才在医院扎根。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传出,依旧会有人找她治疗。
而且,她只会开更高的价格。
晏明哲浑浊的眼睛眯了眯,他活了七十多年,阅人无数,还真没见过有谁能面对他这么泰然自若。
而且,那双眼睛,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这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该有的,而是阅历非常丰富,并且常年处在危险环境下的人才有的冷静。
她很厉害。
“颜医生,既然不想要赔偿,那我们可以谈谈别的?”
颜粟挑眉:“谈什么?”
她很了解,像傅军和晏明哲这一辈的人,很看重家族的利益。
如果有人动了家族利益,不管是谁,他们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摆平。
在他们眼中,家庭,婚姻,甚至是生命,都可以被舍弃。
晏明哲撑着拐杖起身:“我想请你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公开表示,元嘉体内的毒素,是近几天才有的,我想,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颜粟眯眼。
所以,这毒是晏家人下的。
而且还是在晏元嘉还是小孩子的时候。
她只是知道这毒素在晏元嘉体内很久,至于下毒日期,也只是猜测至少在两年以上。
可是,照晏明哲的说法,这毒,应该最少下了二十年。
晏元嘉差不多和她同年,也就是说,他还在牙牙学语时,就已经中毒了。
而且看样子,晏明哲从那个时候就知道。
他一直在等,等晏元嘉发病的那天。
“晏老先生,有一件事情我不理解。”
“说。”
“这么一件事情,能不能引起社会舆论都很难说,您要我大张旗鼓张开记者会,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如果晏明哲真的不想让这件事情传播,现在这会,估计在封全医院的口。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以晏家的财力,就算给每个人一万封口费,也是能负担的起的。
群里面,大概几千人。
晏明哲冷笑:“颜医生,不该问的别问。”
“抱歉,你的要求我不能满足。”
她本就不喜被人威胁,更何况,她不想让自己心里的最后一片净土被污染。
医生,是神圣的职业。
不允许沾染任何脏污。
晏明哲那双眸更冷了。
他没再说什么。
但是那双眼睛,藏了太多。
颜粟转头:“你好好休息,我给你开的药房按时派人熬,必须按时吃下,不然药效会降低。”
晏元嘉眼神里的欣赏更浓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