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
傅修尘就那么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他依旧是那么高冷,绝然出尘。
颜粟不再看他,自顾自下楼。
她再返回时,手里拎着晚饭。
是路严送过来的,她已经热好了。
“这是你的晚饭。”
说完,颜粟便离开了。
她没说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也没解释她的做法。
傅修尘不理,自顾自开始吃。
男人幽深的瞳仁藏着深意,莱茵左岸待不下去了,待在这里也可以。
至少,比莱茵左岸安全。
这一夜,有人安枕,有人一夜未眠。
颜粟做了一夜的噩梦。
梦里,她和傅修尘在一起。
彼时的她,已成年。
18岁到20岁的光景,她都和他在一起。
他将她训练成了一个魔鬼,也将她留在了他身边,梦里的她,很恨傅修尘。
可里面却藏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参不透。
逃走的那天,雨下得很大,她用自学的医术逃脱,当时,傅修尘不在那里。
就好像是被囚禁很久的鸟,跌跌撞撞地跑开了那个困住自己的牢笼。
可就在她以为终于跑掉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人,是傅修尘。
他撑着黑伞,踏雨而来。
她摔倒在地,雨水溅起,有几滴跑到了她嘴里。
她抬眼看向傅修尘,眼底是极致的惊恐。
傅修尘说:“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留在我身边?”
说着,他将伞放下,拎在手里。
雨水肆无忌惮地拍打在他身上,有水滴凝成水雾散开,从颜粟的视角看,他的背后是车大灯,他像是神。
她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将她带走。
可他却拔出了腰间的枪。
指向她。
扣动扳机。
颜粟倒地。
血浸染了一地的红。
奄奄一息中,她看到他蹲下,抚上她的脸。
“颜颜,你为什么也要跑?”
他的脸上有水珠,颜粟看的很清楚。
只是不清楚是雨水还是别的。
血液几乎要流干。
空气中的氧气也越来越稀薄。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之后,她被惊醒。
窗外已经是艳阳高照。
洒了一地的阳光。
她全身冷汗,浸湿了睡衣,床单。
可怕的是,枕头上湿了大片。
她摸了摸脸,她竟然流泪了。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了。
手机上有未接来电。
是韩亦的。
也有万超的。
她先打给了韩亦。
“喂?”
“你总算接电话了,封仓跑到警署,死活要见你,昨晚封航可能折腾了大半夜没睡,他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知道了。”
“什么时候过来?”
“我不过去,你找一个律师,草拟一份协议,内容是我昨晚说的那些,他们不同意的话,直接起诉。”
“可是医院那边?”
医院查不到伤口,可封仓的压力在,他们也不敢得罪。
只能先稳住封航,可他还是喊疼。
“我今天去处理。”
“好。”
韩亦没问,为什么去医院,不来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