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粟抬眼在杜春兰身上稍作停留。
她心里大概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将这层遮羞布在外人面前摘下。
她爱钱,怕满芳芳在颜永年枕边吹耳边风。
但却又舍不得外孙女和女儿,所以两面三刀,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盛茵有些激动,脸色涨得通红:“什么?他被带走了?”
所有的重点,她只在意到了这句话。
颜粟蹙眉,坐在床边,声音浅浅:“别说话,你现在的状况不可以生气。”
她的语气平平,仿佛颜家的变故与她无关。
颜星瞧着她风轻云淡的样子就来气,可偏偏现在又不敢多说什么。
她拉过杜春兰的衣袖小声说:“外婆,别刺激妈妈了。”
杜春兰低头,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样。
颜粟轻启唇:“手,我给你把脉。”
她向来喜欢用中医诊断,西医虽然更直观,但中医治疗却能治根。
盛茵看了眼颜星,眼里满是心疼。
许是想到杜春兰刚才的话,她乖乖地伸出了手。
颜粟没说话,也视而不见她对颜星的关心。
或许,是她错了。
她们对亲生女儿更好也是无可厚非。
可,怎么也释怀不了。
她面无表情地将手搭在盛茵的脉上,脸色越来越差。
盛茵的身体极其虚弱,再加上不遵医嘱提前出院,病情恶化,引发了不小的并发症。
她现在还能清醒,属实是命大。
两人看到颜粟的脸色,都慌了。
颜星更是激动地一把拉住颜粟的胳膊:“你这是什么表情,妈妈怎么了?你快说!颜粟,妈妈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的命!”
她丝毫不顾念自己的形象,也完全打破了自己前些年苦心经营的美好。
此时的她,疯狂到了极点。
父亲的入狱,母亲的身体,几乎快要把她逼疯。
她只能找替罪羊来怪,而颜粟就是那个替罪羊。
杜春兰听了颜星的话,一把把颜粟拉开。
颜粟起身一个踉跄,身体倚在了柜门上,肩膀被撞的生疼。
可她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就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她没理这两人,自顾自打了通电话。
“喂,派车到颜家接人。”
对方是席漠。
此时的他正在睡觉,刚熬了大夜帮某大佬掩盖行踪。
不得不说,对方来势汹汹,要不是他基本功够扎实,还真不行。
席漠接了电话,语气惺忪:“接谁?”
“盛茵,她病情恶化,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没来人,我端了你家。”
说完,颜粟挂断了电话。
席家的势力,足够一路绿灯把人安稳送到医院。
若是拨打120,对方问东问西,她嫌烦。
她打电话的声音三人从始至终都听到了。
盛茵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我病情恶化了?颜粟,我好歹养了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咒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