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粟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她倒是没想到傅修尘竟然会直接辞退管家。
她看了眼路严,心下了然。
个中缘由,自然也就懂了。
只是傅修尘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看中了她鬼医的身份?
还是看出了什么?
管家扑通跪地,哀求道:“傅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让颜小姐难堪的,您放过我,我可是家主身边的人。”
言外之意,只有家主才有资格辞退他。
傅修尘神色淡淡:“他教你刻薄他的救命恩人?你在他身边都做了什么,你自己应该清楚。”
管家眼底有什么东西闪过,更加慌了。
“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做。”
傅修尘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此刻的他,像极了审判之神。
颜粟朝着旁边侧了侧,这个时候,她不该在场,可是离开又显得太过刻意。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打开手机,装作没看到。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确实不该在场。
“他的药是谁给的?你说得清吗?”
傅修尘的声音裹着冰霜,一个字一个字地刺入傅海的心。
傅海当下顿住了,他没想到傅爷竟然这么直接点破了他的心事。
“我没有,药是家主自己要的,我只是……”
傅修尘风轻云淡补充:“你只是推波助澜,然后将药换成了药效更猛,能更快引发心脏病的药。”
傅海否认:“我没有,我没有。”
说着他想爬到傅修尘脚边说,但被路严拦下了。
路严抓住他的后脖颈,深色淡淡:“傅爷说什么,你就应什么!”
言外之意,没有人能否认傅爷的话。
傅海望着眼前的傅修尘,忽然笑了起来,笑的疯癫。
“家主,你看,这就是你处心积虑想要把傅家交出去的人,他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折了傅宇少爷的翅膀,这傅家,你当真要交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颜粟玩着手机,顿了顿。
这话的意思?
颇具深意。
她偷看了眼傅修尘,没说话。
傅修尘冷声道:“把他带到医院,把刚才的事情全部告诉前家主,让他来定夺。”
路严颔首:“是。”
之后他便拎着傅海的后脖颈走了。
偌大的客厅,鸦雀无声。
从刚才傅修尘回来,那些小佣人就一哄而散了。
近些年,家主和傅爷的矛盾越来越多,傅宇少爷和傅爷也逐渐不对付,这个家,越来越剑拔弩张。
外人眼中的傅家,光鲜亮丽,其实傅家内部,打的厉害。
颜粟将手机放回口袋:“你不用这么做的。”
“嗯?”
“傅海衷心,没有前家主的授意,他不敢这么做,你是为了我才这么惩罚他。”
傅修尘转身,面对着她。
“颜医生,当真聪明。”
“我更好奇傅爷这么做的目的,仅仅是因为我是傅家的救命恩人,先后救了你父亲和弟弟?”
就从这两个小时对傅家的了解,颜粟觉得,不可能。
傅修尘不是那样的人,傅宇和傅军更不是那种人。
傅家人,骨子里,都是自私的。
傅军自私地用自己的生命逼着傅修尘继任傅家,为的是傅家以后的发展。
而傅修尘为了不承担傅家的责任,一直拖着不继承,其中缘由,她并不知道。
而傅宇为了继承家业,一直和傅修尘作对,一直没有领悟到傅爷的良苦用心。
这一家人,都各怀心事。
更别提旁支的各种弯弯绕绕了。
傅修尘淡淡:“我想聘请你为我的私人医生。”
他毫不避讳自己的目的。
想要弄明白颜粟身上的秘密和他们两人的关系,他只能将人留在身边。
不能住在莱茵左岸,那就只能用这种方式。
虽然偏激了些,但却是唯一的办法。
颜粟虽然是他的黑粉,但医者仁心,她应该不会利用职务之便对他做什么的。
颜粟觉得可笑,她好像一直都对傅修尘挺看不顺眼的。
他一直贴上来,确实奇怪。
“傅爷不妨说出你的目的,这样我可能还会愿意接受你的邀请。”
“刀尖上舔血,救命用的。”
他是这样想的。
但也仅仅因为她是鬼医,他很确定她带给自己的感觉很熟悉。
并非是敌人,很奇妙的感觉。
颜粟摇头:“我不愿意。”
她从不强迫自己做任何不愿意的事情。
尤其对方是傅修尘,她更不爽了。
话音落下,客厅内静的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颜粟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傅修尘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铿锵有力。
“诊金,一个月两亿。”
他知道晨和医院给她开的工资。
一年两亿。
按照刚才路严的说法,她不会拒绝。
颜粟眼神闪了闪。
傅修尘继续加:“五亿。”
颜粟知道他有钱,但没想到这么有钱。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