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得翎也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一觉睡醒的时候,都能觉得自己好像曾经在睡梦当中经历过什么,和什么人交谈过,甚至是应该被交付了什么使命。
梦境越来越清晰,模模糊糊当中她看到了年幼的自己坐在一片大树上,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看上去很是青涩的模样,称之为青年似乎更为贴切。
如果说养父白斋明的形象是那种圣父一般柔和,教书先生一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么梦境中的青年更像是一个真正的文弱书生,比白斋明更加像怪谈小说里被精怪引诱的书生。
她和那个消瘦青年都穿着一身长袍,看上去简洁又古朴,好似某些隐藏在深山密林当中的村落,没有沾染上现代社会的浮躁与繁华。
青年的脸被一层白雾笼罩着,看不见,却还是让她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应该是见过白雾后的那张脸,应该是一张很普通的脸,却又让人不自觉的信赖。
虽然容貌普通,但是却被众人的“同类”喜爱。与其说是爱慕,还不如说是对家里大哥哥的信任与爱戴,没有任何的勾心斗角,一家人和睦友善。
似乎是在不远处发生了什么,不断有烟尘扬起,森林当中的树木遮挡住了所有,就连梦中年幼的她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一味的揪着青年的衣袍。
画面的最后,青年低头在与她交代着事情,只不过幼年时期的她似乎并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脸上虽然看上去很冷静,但是眼底的恐慌暴露了真实情绪。
就像是一场没有声音的哑剧,知道画面的最后一刻,花得翎才听到了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个声音,“别怕,哥哥永远会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和他的长相一样,让人听了就忘的声线,没有多么的特别,但是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开始,花得翎就止不住的伤心难过,她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丢了一个哥哥。
窗帘紧拉着的昏暗房间当中,大**被被子紧紧包裹着的娇弱少女将自己缩成了一个圈,似乎是在等待着某个可以依赖的人的到来。
看不见的灵气充斥着整个空间,顺着并没有关严实的门缝渗透了出去,阳台上正在吸收光线,舒展身枝的盆栽动作一顿,随后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竟然一个个缓慢的压低了枝条。
一直被特别关照,摆放在能让光线第一时间照射到的地方的树枝猛地将那看不见的灵气全都吸收,随后仿佛是察觉到了房间内的场景,人性化的顿住了。
埋在被窝深处的少女好似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竟然缓缓松开了一直紧蹙着的眉头。
四肢渐渐舒缓,小脑袋也顶出了被窝的禁锢,清新空气没有丝毫停顿的被吸收。
还沉浸在睡梦中以第一视角观看着不远处一大一小两人互动的花得翎只觉得自己的头顶好像有什么东西轻拂而过,温柔而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
难得在醒来的时候不再觉得胸口烦闷,少女呆呆的坐在床沿似乎是在回忆着梦中的一切。
似乎有什么东西越发的清晰了,正在指引着她一步步向前,好像前方有什么人正在等待着她。
......
房门外并不如往日的平静,不断有脚步声经过,听上去不像是正常的样子。
花得翎在确保阳台上的小宝贝们都没有事情后,便推开了房门,除了身上纯白色的睡裙之外,还套上了一件毛衣外套,小巧的脚上也船上了珊瑚绒的袜子。
可是奇怪的,等她推开房间门想要抓一个人来问话的时候,走廊上竟然又恢复了平日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