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好的,就没了呢?”他轻念一声,声音低哑。
他想哭,想好好哭一场,可是却怎么都无法落下那眼泪。唯有一遍遍念着连自己的名字,心中的空落方才不会继续扩大下去。
只是,心里却越发的堵了。
昨夜那大火,直接冲了天,将天空都换了个颜色。他看到了,心里一直慌得厉害。直到方才,他们就带了连姗的骨灰给他。
那一瞬间,他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应该对你更好一些才是……才不会…让你受那些苦……”他颤声道,用力抱紧了怀中的瓷罐。
旁边牢狱的那些犯人看了,却都叫骂起来。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哭哭啼啼地成什么样子?”
“是嘛?谁做的你找谁报仇不就好啦?大半夜哭丧叫魂呐?”
“哎呦人家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都督啦,还报什么仇,能活着就不错啦……”
“也是,平时倒是威风了,现在还不是一个废人?亏老子当初还羡慕他来着,差点自断命根去跟了他,幸好老爹托梦及时止损,叫我去杀人来着哈哈哈哈,我爹真是好样的!”
“那你爹有没有托梦说你会进大牢啊?”
“幸亏你爹精明,让你有个**,大家才能跟你称兄弟。”
一时间大牢内笑的笑,骂的骂,顿时热闹起来。
唯有姜沉舟格格不入,他抱着那瓷罐,坐在黑暗之中,冷眼看着每一个说笑的人。
他们的笑,竟是如此的令人作呕。
夜半,江长宁被福公公火急火燎地给叫了起来。
“陛下,大牢里出事了。”
江长宁由着宫女伺候梳洗,从铜镜里看着一脸着急地福公公:“怎么回事?”
“死人了…”福公公嘴唇都打着颤,仔细一看,他的面色竟是十分苍白。
闻言,江长宁忙起身,抬脚往大牢那边去了。
“陛下,或许是情非得已……”福公公一边跟上他,一边说道。
等江长宁到达大牢时,一进去就被浓郁的血腥味被闷了一脸,让他十分窒息。
满地的尸体,皆是被敲碎了脑袋,又撕烂了嘴巴。
真正血腥味浓厚的,是其中一个被腰斩的的人。一靠近他,江长宁就被那混合屎尿地血腥味给熏得睁不开眼睛。
“牢房的伙食不行,太上火了。”他努力忍住快要呕出来的表情,开了个玩笑。
一路往里,越往里头越黑暗,好一会儿,他们才看到一个活人。
只是那人缩在角落,身上还盖着稻草,似乎是刚醒,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江长宁越看越觉得不妙,一路往里。
在最里头那个牢房里,他努力了一会儿,才看到姜沉舟。
对方的雪白囚衣上喷染了许多血迹,手上更是鲜血淋漓,十分可怖。
他抱着那个白瓷罐子,安静地睡在角落里。
看了眼那被扯断了锁的门,江长宁的视线在姜沉舟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孤以为你说的情非得已是他不堪其罪,自缢了。”
却没想到是杀了牢房里的其他人。
福公公抹了抹脸,也不知是擦汗还是擦泪。
“那些囚徒,本就该死……”
“福公公,您越发不稳重了。”
黑暗里,姜沉舟呼吸轻浅,却也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