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辛说的,可能就是姜沉舟,那个李家最大的威胁。李家之法,对方皆背道而驰,处处上不得规矩与台面。
“堂堂五皇子跟在一个太监身后,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江祈辛啧啧两声,颇为不赞同地道:“从父王宣布我去世那一刻起,这世上就没有五皇子江祈辛这个人了。夫人,看来你可比姜沉舟招人恨得多了。”
“我一介女子,与那阉人又有什么可比性的?”
“夫人真会说笑,你二人皆非良善,为何不可比?不过他比你幸运多了,有个温柔体贴的枕边人。不像夫人……”说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贺阳夫人一愣,“你什么意思?”
江祈辛头昂了昂,“夫人看到手边的箭了吗?不觉得很熟悉吗?”
闻言,她又拿起那支箭看了看。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说罢,直接掰断了那箭,扔到江祈辛脚边。“你不敢以真面貌示人,要么你不是江祈辛,要么就是……当初的传言是真的,淮止真把你弄毁容了。”
“二少爷吗?他已经先去了,夫人。”
闻言,贺阳夫人惊愕了一会儿,但她很快恢复正常。她跟李厢桓和李淮止都没有感情,只是那两个兄弟能为她所用罢了。
这时候,她没有太大的悲伤流露。
李淮止上不得台面,死了和没死也没什么区别。
那个家伙以前总会用湿漉漉地眼睛看着她,希望能从她这里求到一个温柔的抱抱或者摸头什么的,那时候看他简直像极了一只狗。
“夫人好像不怎么在意?”见她反应淡淡,江祈辛的语气里透着兴味。
贺阳夫人笑了,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耸耸肩道:“他母亲是外室,他本就不能进府,当初厢桓发烧一场,大夫断言他活不了,我那大哥就火急火燎地把外室和他的贱种一起接到了府里,给了平妻的身份。可厢桓还不是争气,熬过来了?”
“他对每个人都笑,摇尾乞怜的模样别说多难看了。大哥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他,他不也跑到我和李厢桓面前摇尾巴吗?他真是贪心,贪心到让人恶心!在意他?呵呵。”
贺阳夫人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嘲弄。“我不似五皇子你,心怀天下,我最恨就是不要脸的贼,抢了别人东西,还假模假样地卖乖,就和你母亲一个样!若没有你母亲,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你命不好投胎到她腹中,那些罪就该你受着,李淮止亦是如此。”
她越说越激动,神色疯狂,艳红地唇脂显得她愈发狰狞。
外头的冷意,渗透进屋子里。
“疯子。”江祈辛气得颤抖,旁的手握成了拳头。
贺阳夫人闻言,哈哈大笑,“疯子就疯子呗,我在替天行道,那些入不得眼的脏东西,都该去死!”
她状若癫狂,媚态不再。
。
江祈辛冷眼看着,半晌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门被重重关上。
贺阳夫人看着那禁闭的门,满眼的不甘心。
笑她疯子又如何?
她照样尊贵,照样为人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