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现在眼覆白绫，不能好好一睹那人风采。

皇后还在说那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啰嗦的柳世谨有些厌烦。

他恹恹一抬手：“皇后，就说到这里吧，剩下的就算不说众人也知道。”

这一语，搞得皇后有些尴尬，却要撑着面子颔首称“是”。

大殿上，笙歌四起，琵琶声徐徐，红烛映屏风，火红的灯笼直亮到冷宫那处。

咻——啪！

烟火顷刻间绽放，在宛如黑色幕布般的天空炸起一片华丽的翡翠流苏，直叫夜色也染上一抹亮，绚烂夺目。

“王嬷嬷，宫中又在放烟火了？”静妃弱弱倚在房门前，望着远处灯火璀璨，悠然一笑。

长身玉立，灯笼火红色光束描绘她的纤细柔弱的轮廓，叫人担心这夜里忽起的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

王嬷嬷原本在拾掇院子，一回头，不经意间对上静妃的，笑容。

刹那间，那人身后正簇簇燃明的潋滟烟火仿佛都沉寂失色，做了美人的陪衬。

“我记得歌儿出生时也有放烟火的，可一转眼她就不见了。”静妃葱白指尖卷曲着一缕碎发，恬然叹息，“你说，歌儿离开我的时候才只有一岁啊，她还那么小，若是在外面冻着了饿着了，就只会嘤嘤哭泣。”

“你说，会不会有人把她掳去，虐待她不给她饭吃啊？”

她忽地蹙了一双细眉，四顾茫然：“王嬷嬷，你知不知道我的小歌儿去哪了？”

……

笙歌曼舞依然在，可这宴会上却是暗潮涌动。

有些不敢见光，因为怕被灼伤，所以暗自埋伏了把戏。

柳歌儿觉得有些乏闷，便同殷二老爷说去如厕，得到同意后便草草离开了。

独自一人，柳歌儿解开系在眼睛上的白绫。

周围的一切不再是白茫茫的。

莲池上，月华流下，在波光粼粼中点点细蕊酿成了光，一点一滴，仿若凝聚了世间千般温柔，百般妩媚。

天阶夜色凉如水，灯内红烛摇曳，月光缥缈且虚无。

有小宫女提着一盏幽暗的绢灯在桥上走过，除了脚下的一点光蕊和桥下不时的水浪拍打的声音外，什么都看不清晰。

柳歌儿赶紧跑到无人处，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