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忽地落到了柳歌儿的头上。

望着她发间空空如也，殷乐才意识到柳歌儿来前绑着小揪揪的红绸缎不知去哪里了。

现在她披头散发的样子，活像一个小泼妇。

“坐下，我给你梳梳头发。”殷乐揽着柳歌儿的肩膀，将她按在凳子上。

还未等柳歌儿反应过来什么，那人就拿着篦子在她的头发上梳了起来。

殷乐的确是好心，奈何手艺实在不精，梳得掉了柳歌儿好几根头发。

而后者就是咬着唇死忍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而后，殷乐面对自己的力作也着实不满意，想了半天，才叫来了丫鬟给她束发。

末了，还送了她两条新的红绸缎，末尾两端系着金色的小铃铛，一晃一响，格外讨喜。

柳歌儿喜欢了好久，就连进宫认亲的时候都是系着这一对红绸带。

那时候，殷府可是眼巴巴地送了许久，生怕她进宫受欺负。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对了，你近几日可有看到过大哥？我有好些日子没见过他了。”

殷乐一开口，惹得柳歌儿思绪翻飞——

木兰树下的那个少年么？

她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就算去问旁人，也没有一个人有耐心回答她的问题。

想着，柳歌儿摇了摇小脑袋。

“也不知大哥去哪里了，按理来说，依母亲的性子，是不会叫他出去的。”

殷乐说着，拨了一下柳歌儿小揪揪下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声音煞是好听。

“你先回去吧，若是被我娘看见了，咱们都不好过，至于今日之事……”

她抿了抿唇，神色暗淡下来，缓声道：

“就当我今日失了手，娘她最多也只是呵责我几句，也不会怎样。”

真的么？

柳歌儿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小脑袋，旋即，自己的后脑勺被拍了一拍。

那人缓缓牵起了一个笑容：“出去吧。”

……

啧，怎么一个两个都对这个小蠢货这么好呢？

柳歌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方才她见殷乐那副模样就知道那人不会真的叫柳歌儿去死，可她也未曾想到那人居然会对柳歌儿这么好。

真是有些纳闷，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心电流转间，柳歌蓦地想到了柳歌儿那日说的话。

——姐姐……是……好、好人

是了，她说的姐姐，却未曾指定是哪个姐姐，再加上她言出法随的本领。

真是思细恐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