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盛满了惶惑与不宁的大眼睛,那无助的表情,顿时激起曼娘的恻隐之心。
“小姐……”说时迟那时却快,眼看危险降临,眼看马车风驰电掣过去,曲儿也眼看着曼娘的身体,好像炮仗一般飞了出去,并且一把推开了那个叫做铁柱的小孩。
铁柱显然是给吓坏了,哇的一声就啼哭了。
催马的骑士,堪堪握住了马缰绳,“晦气,晦气,哪里不好走,你这恶女人,非要扑到马儿下来。”
曼娘手肘受伤了,身体勉为其难的保持了一个平衡的姿态,还好,曲儿冲了过来,将曼娘给搀扶住了,曼娘起身,指了指那高头大马上的骑士。
“道歉!”曼娘只说了两个字,但那是如此铿锵有力的两个字,那是如此具有穿透力的两个字,巧妙的是,那冲口而出的两个字,是伴随着那样咄咄逼人的眼神爆发出口的。
因此,对面的骑士,明显让曼娘给镇住了。
“我要你道歉!”曼娘指了指那骑士,其实,曼娘也不想要得罪王权,毕竟,在外面走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二来,娘亲要是知道自己在外面这样,定然会絮絮叨叨,她是最怕夫人的碎碎念,但此刻,那小孩楚楚可怜的眼神莫名就勾起曼娘婉转的情怀,因此,曼娘不但但是为这个少儿讨回公道。
其更深层次的目的,还是为自己的孩子。
“道歉啊!”曼娘在再一次提高了语声,锵然好似破锣,那骑士恐惧了,有点儿胆怯的抓了抓头皮,他从来没有在帝京见到过如曼娘一般的女孩。
她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居然蕴藏了那样巨大的爆破力。
“喂,别无理取闹啊,”很明显,骑士的口气变的缓和了不少,打商量一般道:“孩子没有受伤,我们还要赶路呢,你可不要没事找事了,让开。”
“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曼娘想不到,这些达官贵人家的走狗,居然连道歉都不会,如此的敷衍了事,丝毫没有将民众的安危放在心头。
连刁奴都如此,可见主人更胜一筹。,
“喂,姑娘,还要本将军怎么样呢,本将军可是千夫长。”言下之意是,我这样一个千夫长,即便是错了也不会给一个小破孩和一个弱不禁风的臭丫头道歉。
“我不找你说。”曼娘三两步,到了那马车旁边,轻轻的叩击了一下马车。
“哎呦,我的姑奶奶,您可知道这马车里是什么人,您就过来了。”驭手是一个白面三角眼的太监,那太监瞟了一眼曼娘。
“我管你马车里是什么人,总之是个人就好。”
“我的乖乖,你是不知其死了吧。”那驭手回头,却听到马车的雕花木门吱呀了一声,跟着,一双略显苍白的手,病态的伸了出来。那双手,就好像探入了春天的连翘,玉簪花一般,带着点儿苍凉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