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不应该对你有所期待。”祁剑冷笑道，“我之前竟然还相信了你说的话。我已经不止一次受你的骗了，但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被你骗。”

“你是说我的美人计吗？”

“是啊，美人计。现在想想，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从来都没笑得这么开心，就算你笑了，但笑意也不达眼底。不像现在，你和黎棠在一起笑起来才是真的开心。”

“没想到你的观察力竟然还不错，连这都被你发现了。”萧漓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我也想表演得好一点，毕竟我一直觉得你的观察力还不错，我也很担心被你发现我对你的敷衍。不过好在你从来都没发现过，真是让我放心不少。”

“你果然从来都没把我放在心上过，对吧？”

“是。”萧漓坦率承认。

“你竟然连谎都不愿意撒？”

“你是祁家人。”萧漓说，“你们家一直都想造反，我们的观念天差地别，在这种情况下，你难道还指望着我能对你动真感情吗？”

“那朋友呢？你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也许曾经有吧。我以前偶尔也会觉得你和你父亲不一样，但我觉得你虽然会反抗你的父亲，但实际上你甚至都不如你父亲有担当。”

“为什么？”祁剑听了这话，情绪不免激动，“我不这么认为，你根本不了解我！”

“听你父亲说，你曾经喜欢过几个女人，但是最后都以你父亲的不同意而告终。”

“是，这是真的。当初我还年轻，也不懂得反抗父亲。但是我和你在一起之后，这一切就都变了！我可以公然反抗我父亲，我也可以和他作对。我甚至为了你，和我父亲闹翻，还把手里的权利都交还给他。可你竟然说我没担当？”

“你的担当是什么？你的担当就是你逃离了你的父亲，但又不能承诺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你的担当就是把所有权利都交了回去，在闹翻的情况下却也不想拒绝你父亲有可能会给你的皇位继承人身份？”

“我是祁家人。我能给你一切我可以给你的，但是我不能丢掉我的身份。”

“你觉得身为祁家人很骄傲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的立场不同，所以在你看来我就是个坏人。但我一点都不觉得身为祁家人是一件丢人的事。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若是将来我父亲顺利夺得皇位，那我们祁家……”

“那这皇位你们拿得也不光彩。谋朝篡位什么时候变成一件高尚的事了？倘若你们祁家能好好对待百姓也就算了，可我听说你们在边关也没少欺压百姓。你们手底下的兵对百姓做了杀伤掳掠的事，你们并非毫不知情，只是一直在纵容你们手底下的人，确有此事吧？”

面对萧漓突如其来的质疑，祁剑显然猝不及防。

他深知萧漓所说确有其事，所以才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怎么样？祁家大少爷这会儿没话说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所以呢？那是什么样？所以你们祁家当真用心对待百姓了吗？你们当真把百姓当人看了吗？就为了能有更多的人跟着你们过来谋反，你甚至要求那边的所有家庭必须出一个男丁来参军。你们让多少家庭妻离子散？这都是你们做的吧？”

“这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就为了满足你们的野心，所以就能迫不得已逼着百姓，让百姓不得安宁？”

祁剑脸色黢黑，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别着急啊，你可以慢慢想，想出一个你觉得合适的理由，哪怕是临时编出来的，只要合理，说不定我就信了呢？”

“你既已对我有了偏见，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

“难道不是因为你没有什么可解释的，所以才说不出来了吗？这和偏见有何干系？”

萧漓的质问毫不留情，而祁剑确实连半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