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儿子有一句话想问您。”

萧洪业有些疲惫地点了点头：“你说。”

“您不想让我去，到底是因为您担心陛下恼怒，还是您担心萧家受到影响？”

萧徹这问题问得或许直白了一些，直白到萧洪业的表情有明显的变化。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你爹我是个这么冷血无情的人？你觉得我能这么不顾及萧漓的性命？”萧洪业反问。

“我不是父亲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父亲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才来问父亲，想请父亲给个回答。”

萧徹不管是对自己的父亲还是周氏那个嫡母一向都很规矩礼貌，从来都不会像这样直接，语气这么冲。

萧洪业显然也没想到萧徹会这么直接，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父亲，我以为现在这里也没有外人，您心里是怎么想的直接说便是。”

萧洪业看了一眼岳氏，又疲惫地叹了口气。

“我就三个孩子，之前以为萧漓是最争气的那个，没想到现在也是最能惹麻烦的那个。自从我知道萧漓是女人之后，我就日日难眠。我时常做噩梦，梦到那孩子出了什么麻烦事，原本以为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却没想到即便是在现实中，她也的确常常惹麻烦。”

“所以您还是担心萧家受影响？”

“萧徹，你是我的大儿子，是这个家里的老大。有些事我觉得的确没必要瞒着你，毕竟你三弟现在在宫里当差，萧漓也迟早要嫁人，只有你常住在家里。我的确不想让萧漓给咱们萧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萧漓是个女人，她终究都是要嫁出去的，到时候我们做娘家人的，可不能再受到她的无端牵连了！”

“可萧漓也是您的血脉，您真的能做得这么决绝？”

“你父亲刚才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岳氏语气更为冷漠，“他是你父亲，不好意思和你说得太直接，但我觉得反正你迟早都是要知道的。我觉得我们和萧漓划清界限是势在必行的，我们能忍她制造一次麻烦，能忍受两次，但是不能次次都这样。”

“所以您打算同意她之前分家的提议？”

“当然不行！分家是绝对不可能的！”萧洪业也就只有在这个话题上会精神十足。

萧徹冷笑一声说：“您既不想帮她，又不想被她牵连，现在还不愿分家，儿子真是想不通了。”

“你和萧漓是亲兄妹，但你们也不一样。你虽然是庶子，但你将来也可以继承一半的家业。”萧洪业苦口婆心地说，“我是个做父亲的，怎么会害你呢？如果萧漓分家，你得到的也就少了。况且你将来还是要做驸马的人，如果真把家产分给萧漓一部分，你不就更没有底气了吗？”

“父亲，我没想到您竟然如此精于算计。”

“这不算什么。我是个生意人，你也一样。做生意自然要以自身利益出发，萧漓虽然是我的女儿，你可能觉得我这样做太没有人性，但女儿生来就是要成为别家的人，把财产分给她，到时候她也会给她以后的丈夫，那又何必呢？我们为什么要给别人做嫁衣？”

萧洪业这一套说法可真是冠冕堂皇，萧徹的眉头也是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