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洪业多少有点震惊。

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得和秦氏不相上下了。

“你可真是厉害啊！原来这么多年我都看错你了！我以为你是最没主意的那个，平时都是听我们的安排，也没什么想法。结果没想到你竟然是骗了我最多的那个！这简直就是弥天大谎啊！”

“哪儿有您说得这么厉害啊？无非就是一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丢掉性命罢了。就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迷信，竟然能杀害自己的亲生女儿……这种事您做得出来，我做不出来！”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知道这是萧家的组训，而且如果家族里有女子，那将来全家人都会倒霉的！”

“是吗？可您摸着良心想想，现在给秦家争光的人到底是谁？难道不就是您口中的这个女子吗？”

萧洪业抿着唇，不发一言。

“您怎么不说话了？是因为发现我说的都是对的？咱们家三个孩子，萧徹不喜欢当官，只喜欢闲云野鹤，做个读书人，帮您搭理搭理生意。至于萧奇……虽然他是嫡子，我一个妾室确实不好说什么，但您也不是不知道他什么样吧？”

“我承认萧漓确实是萧家最有出息的那个，但这也不能掩盖她是一个女人的事实！还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陛下知道萧漓是个女人，陛下会怎么说？什么时候见过有女人当官的？这可是欺君之罪！”

“可在我看来，最危险的人不是陛下，还是您这个做父亲的。”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要想想处理的办法。都要让萧漓和岳莹成亲了，结果现在她竟然成了个女人……不过照我来看，不如就这样吧，还是尽快让她和岳莹成亲，好掩人耳目。”

“您不觉得您这么做太自私了吗？这是两个姑娘的未来，就这么被您的一句话给毁了！”

“不然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难道让我把萧漓是个女人的事昭告天下？现在这样虽然是委屈了岳莹，但岳莹毕竟就只是个庶女，重要的是两家亲上加亲，也无所谓了。而且现在还有个阿元，还有柔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萧洪业是铁了心要帮萧漓隐瞒到底，说什么都不能让人知道萧漓的身份，哪怕这么做会因此搭上两个人一辈子的幸福，萧洪业也不觉得可惜。

不管萧漓本来是什么身份，他现在想要的就是让萧漓成为一个男人，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只要有了妻妾和孩子，就算再怎么怀疑也是无用，除非萧漓自己把这件事曝光出去。

不过他觉得萧漓应该也不至于这么蠢。

“如果那两个孩子不愿意呢？”

萧洪业冷哼一声说道：“现在还能容许她们不愿意吗？”

“可是……”

萧洪业愤怒地指着秦氏的鼻子说：“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如果当初你没有骗我，早早把那个孩子处理掉，那就不会有这些问题！你说是我毁了两个孩子的未来，那你呢？”

秦氏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看萧洪业。

“我告诉你，你少把责任都推给我！我承认我这个做父亲的确实缺乏对孩子的关心，但这也不是你欺瞒我的接口！这么大的事，我真的想不到你当时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冷静地骗了我这么多年！”

“您不关心自己的孩子，还不允许我这个做母亲的关心了？那好歹是我十月怀胎……”

“够了！”萧洪业站了起来，“没想到你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是不知道悔改！我竟然能纳了你这样人为妾，真是我的错！这段时间你也别出去了，就在这反省，哪儿都不许去！”

萧洪业说完这话便拂袖离去，秦氏睁开眼，她的眼神中很短暂地哀伤了一下，然后就是坚定。

即便是现在被发现了，她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知道自己是一个母亲，所以他永远都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事！

……

萧洪业决定再把婚期提前。

本来是计划和太子同一天成亲，不过他觉得等不了了。

只要萧漓一天没和岳莹成亲，他这颗心就一直悬着，所以必须要速战速决。

虽然成亲都讲究个良辰吉时，但他觉得这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只要找一个差不多的日子，不犯冲就好了。

而且本来就是两个女人在一起成亲，还能指望着她们两个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吗？只要萧漓的身份不被发现，那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可不敢有别的妄想。

消息传到岳家，岳家也没想到时间竟然提前了，不过他们也觉得无所谓，只要把岳莹嫁出去就很好。

“你这孩子怎么还在看书？你马上就要嫁人了，嫁人之后你只要照顾好公婆和你的男人就够了，看这些书也没用。”

说话的是岳莹的嫡母王氏。

岳莹没说话，只是不紧不慢地把书合上，放在旁边。

王氏撇嘴，直接把书从她的桌子上拿走，然后丢出了窗外。

“母亲这是做什么？”

“让你少读点书。我是你母亲，我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是了，哪儿有这么多问题？我还能害你不成吗？”

“母亲说笑了。您大概不会害我，最多也就是看我不顺眼罢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要是真看你不顺眼，会让你嫁给萧漓吗？人家萧漓现在可不一般啊，那可是堂堂的宁安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我说，你能嫁给萧漓也算是你运气好，积了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