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

浑浑噩噩间根本分不清眼下的状况，但不知为何总感觉有种无名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喂，该还债了。”

少年轻盈的嗓音沉沉地砸在心头，就算是半昏迷中，堕落之女都无法忘记这个被她诅咒过无数遍的声音。

“林！克！”堕落之女猛地抬起头，散乱发丝下狠狠一口咬住了那颗璀璨银星，将其压成碎末，随后更是用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目光扎在林克身上，甚至都忽略了一旁的死神。

面对堕落之女的敌视，林克忍不住嗤笑一声。

多少次，他不知道多少次被堕落之女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

可对方就像从柳梢间滑过的一绺风，根本就难以抓到对方的本体。

一想到有一位神明在自己不了解的地方，推动着自己没有预料的计划，林克就难以平息心中的焦虑。

更别提对方时时刻刻都惦记着自己家人的生命。

不过现在都解决了，终于解决了。

只要杀了面前这个不知来历的堕落之女，小白就能彻底摆脱被夺走身体的隐患，自己也能真的松一口气。

在此之前，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要多了解一些永恒的计划。

“好久不见呐，冒牌货堕落之女大人。”

堕落之女眼角的肌肉都在震颤，可想而知那一句冒牌货给她带来的侮辱有多大。

“贱种！”堕落之女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碾碎了一样，“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激怒我，看到我的丑态！”

你这身体比嘴也诚实太多了吧……林克都有些无力吐槽了，他根本就没这个心思。

而且对方怎么看都不像是没被激怒的样子。

这样也好，顺着她的情绪把她知道的都挖出来。

“激怒？”林克故作不解的垂低眼角，“你又不是堕落之女，现在更是区区一个阶下囚。就算是我这个‘贱种’都能轻而易举地诛杀你，我有必要激怒你吗？

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啊，冒牌货。”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庞大的神力凝聚在堕落之女的身上，扯动那些从血海中延伸出的囚禁细丝咯咯作响，“我才是堕落之女！”

“是嘛，你要不要好好看看周围？”

堕落之女压抑着怒火，抬头看向四周。可越看她眼中的颤抖就越发明显。

对于林克来说，只能模糊感觉到深渊中有根源上的改变，但对于堕落之女而言，深渊可是她认知中的家园，些许变动都不可能逃过她的眼睛，更别提现在这种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难道真的有另一个堕落之女出现了？

怎么可能呢？自己才是堕落之女不是吗？我才是从深渊中诞生……诞生？

我是在深渊中诞生的，是的！就是的！是的，吧？

堕落之女的思绪越来越混乱，瞳孔中的神采也开始变得晦暗不清。

林克将一切收入眼底，微不可察地略微后退几米，低声向死神问道：“你对神明比较熟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死神抱紧手中的暗光，耸了耸肩：“三观崩塌了，你刚才的话大概率戳到了她记忆中的某个假象，导致她开始自我怀疑了。

不过这也恰恰说明，她是冒牌货的可能性提高了一大截，至少对于正常的神明来说，记忆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假象，甚至导致自我怀疑的。”

林克微微蹙眉，望着堕落之女身上波澜不止的气势，突然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你说她怎么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我试探了两句她就开始自我怀疑了？”

死神摸着下巴，将目光扫过四周，猜测道：“原因肯定是多方面的。

假设这个堕落之女真的是永恒操控的傀儡，深渊的变故肯定在永恒的意料之外，势必会对永恒留在这个堕落之女身上的手段产生一定影响。

再加上你屡次坏她好事，对你积怨已久，从你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刺激到她来看，你说的话效果在她那里的效果至少翻倍。

而且我怀疑，她从前估计也怀疑过自己，只是自欺欺人地忽视过去，现在则是被你一股脑全部引出来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对方看上去也不是愿意继续沟通……靠！死神你这家伙！！”

龟缩进暗光中的死神操控着暗光晃了晃，闷声闷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你小子还要我怎么样，我好歹也是堂堂死神好吧，又是借你神器又是帮你镇压神裔的，我仁至义尽好吧。

你还要我帮你抗揍不成？！”

“抗揍？你再说……”

话还没说完，林克就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瞬间压碎。

毫无前兆的惊悚扑面而来，裹挟着血海浪涛撞击在林克的腹部。

即便已经晋升为神域，这一拳还是将林克的身体直接打碎，身躯中部直接变成一团血雾。

“搞什么！”林克脸上的青筋都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根根暴起，神秘之力涌动，将破碎的血肉恢复原位，眨眼过后就仿佛从未受伤过一般。

暗光自发落入林克手中，死神继续提醒道：“见过那种瘦的像竹竿却能压着两三个成年人打的疯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