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怎么说?医生怎么说?”我都快失去理智了。
“李颂,你不要怪我,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这时靳芷哭得更凶了,她的衣服还没有全干,头发也是。那凌乱的头上,还挂着几根水草。
“姐,你不要哭了。你告诉我,医生是怎么说的?”我努力克制住自己。
这时病房的门又被人推开了,我哥神情慌张的跑了进来。
一把搂住正在哭的靳芷。“靳靳,现在没事了,我来了不用害怕。你有哪里受伤?孩子呢?”
“宝宝没有事,我没有感觉腹部有什么不舒服的。”
说完我哥松开手,上下打量着靳芷,拿走那几根水草,然后又再次抱住了靳芷。
靳芷在我哥的怀里浑身发抖,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更是一脸的凝重和焦灼。
老天千万不要和我开玩笑,我本来就善良,天天都在拯救世人。
功劳苦劳,我都应该得到福报。让我的小祖宗平安,我要她活着~在心里不断祈祷。
“姐,快告诉我,医生是怎么说的呀?”我都快跪下求靳芷了,她只是哭,根本无法说话。
等她哭完停下来了,才慢慢的告诉我:靳笙因为溺水的时间比较长,虽然获救,但是可能会失忆。
需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恢复期很难说。
这简直是晴空霹雳。对于溺水失忆,我太清楚不过了。
在头部没有受到外伤的情况下:溺水时间不长,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如果溺水时间长,抢救也不及时,那么失忆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超过半个月都没有苏醒,脑死亡的可能性就很高。
第一时间了解医生的说法,只是我的安慰剂!
靳笙的溺水时间超过10分钟。
抢救的也及时,但是她现在也还没有醒过来。失忆的可能性非常大。而恢复期又要多久呢?
失忆?恢复期?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如果靳笙不能恢复,我岂不是要失去她?!
作为一个失忆的人,如果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会有多痛苦啊!
又或者她的记忆停留在了儿时,她还能快乐起来吗?
握着靳笙的手,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祖宗,对不起,有一段时间了,我都没有陪过你,让你一个人到处跑。”
“如果我有时间陪着你,也许你就不会去学那些课程。”
“到底还是我忙于工作,害了你~靳笙,对不起。我不能原谅自己。如果可以,让我代替你失忆。”
泪水悄悄的模糊了我的双眼,每一滴都化作一把利剑,一下一下的刺痛着我的心。
这个单人病房里只剩下了我和靳笙,四周一片死寂。我期待着奇迹的发生,我等待着靳笙的回归。
“如何......让我......遇......见......你,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500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的......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熟练且哽咽的背诵着席慕蓉的诗《一棵开花的树》,我的思绪在翻滚着。
这是我们以前的约定,如果一方犯错,另外一方就要背诵这首诗,十遍。而此刻,她却无法听到我的声音,看到我的样子。
深夜了,我沿着住院部大楼的步梯,一层一层的爬楼,上上下下的一趟又一趟的爬着,直到累趴下。
我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我恨自己太大意,我恨自己的冷血,冷落了靳笙。
就这样,我请了一个月的假,每天都守在医院。
含着泪,一遍一遍的叫着靳笙的名字,向她道歉。有时在她耳边不停的给她唱歌,有时给她讲笑话,有时给她讲故事。
累了,就含着泪轻吻她的额头,她的脸,她的双唇......
“亲爱的,我答应你,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天天陪着你,再也不要让你孤单。”
我在心里和她的耳边,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依然期待奇迹的发生。
我就这样在绝望中等待着。如果说她真的醒不来或者......我一定会殉情。
如果我的生命里没有她,那么活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