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饭菜沈遇白一口都没尝,一壶茶水被她喝了干净,拜托服务员又提来一壶。
两壶茶水下肚,听李灿阳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她絮絮叨叨的回了些,一场将近两个小时的谈论总算落下帷幕。
九点。
饭店门口。
“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李灿阳话音刚落,一辆车就停在跟前,沈遇白晃了晃手机:“我早就订好了。”
他透过车窗往里瞧,开车的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瞧不清模样:“网约车还是要小心些,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
“介意。”
沈遇白将话打断,讪讪一笑,打开车门,坐上了车后座。
直至盯着的车辆从瞳仁中消失,李灿阳才收回目光,拿出手机拨通一串号码:“帮我查一个车牌号。”
车内。
“谈的如何?”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司机摘下帽子,骨骼分明的手指随意的抓了抓散乱的头发,故作漫不经心的打探。
沈遇白单手支头,侧目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说实话,不怎么样。”末了,颇为沉重的叹了口气,“他戒心有些重。讲出来的话,看似坦诚,却总让我觉得——”
“留了一手。”
她拖着长音,眉头蹙起又展开。
“他要是彻彻底底的坦诚,那才叫人害怕。反倒是带着几分戒备,莫名让人安心些。”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灿阳并非是一个主动亮出底牌、卸下全副伪装的人。
肚子的抗议声打破车里的沉默,一阵轻轻的笑声从前头传来:“想吃什么?”
附近没有沈遇白想吃的。
她想了想,说:“我家楼底下的刀削面吧。”
“嗯。”
“我进去以后,一口饭都没吃。全喝着水。”因着水,是服务员在她眼皮子底下弄的。
沈遇白饿得前胸贴后背,愣是饮水充饥,连茶杯都警惕的端详确认一遍,才敢放心的用,“他说地府的内鬼是白无常,但你查的,是黑无常。一字之差,真真有趣得紧。”
顿了顿,她把身子往旁侧挪着,坐到中间,歪头瞧着开车的男子,“干脆把他俩都给关起来,让阎王爷亲自审讯一番,跟外人勾结的罪名可不小,总不能轻而易举的放过。”
顾景司说:“已经都关了。”
“分开关吗?”
“是。以防他们串通供词,就是领着亡者魂魄去往阴间的差事,落到知谕身上。她退休没几年,本想安度晚年,结果又要鞠躬尽瘁、忙忙碌碌,我走时,还正着青蔺闹呢。”
闻言,沈遇白忍俊不禁:“定是要闹的。”
转而觉得奇怪,“勾魂的事不止黑白无常会,无非是他俩精湛、熟练些罢了。我记得鬼门关里还有其他的鬼会勾魂,这差事怎的一来二去,跑到知谕一个孟婆手里?”
顾景司也不懂,只将话原封不动的告知:“青蔺说,如今最信任的,就是知谕。”
沈遇白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