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早的血液检测,是8月31号的中午出了结果。
大抵是因为这是第一份检测,报告上的东西不够完善,没有显示送去检测的时间。
根据其他报告结果的时间,两者相减,最快半小时,最迟四个小时。
越往后的时间越趋近于稳定,沈遇白找了9月2号,距离第一份时间最近的几份报告,通过测算平均值,推算出第一份送去检测的样本时间,是8月31号上午10点钟。
第二份、第三份,与第一份相差几分钟。
沈遇白想,这兴许就是最初一批感染的人。
所有的报告单都没有检测者的姓名,全部是编号。
她撕掉胶带,准备拿出手机把编号和报告单号全部拍下来,发现直播间不知何时被举报封禁。她刚注册的账号亦是如此。
沈遇白对此并不惊讶。
夏橙和程玉明皆是因为直播这个事件被封禁,她何德何能,成为一个例外。
离开医院,脱下的防护服被带着手套的保安拿去焚烧。原本簇拥在门口的人们全都散去,回了家。晚上十二点,商场关门,街道上的人少了一大半,只剩下零星几个。
她去鬼门关之前,和李灿阳见过一面。
是八月底。
大约二十几号。
具体的时间,沈遇白记不大清楚。
但她记得李灿阳自信满满的说:“最迟,后天。”等到再回来时,他已成功升职,坐上期盼已久的位子。
原本说要在医院待一个星期的局长,拖拖沓沓的待了一个月,病情愈发严重。
她顾不得现在几点,拿起手机拨通白以恒的电话,铃声响了许久,等电话几乎快要自动挂断,那边才接通,睡意惺忪的“喂”了声,无奈的语气中有些烦躁:“干嘛啊?”
她问:“上一任局长在哪儿住的院?”
“好像——”白以恒拖着长音,“是市中心吧。就是被封的那一个。不对,就是那儿,205号病房,我还去看过。”
沈遇白追问:“你看见什么了?”
白以恒觉得莫名其妙,眉头紧蹙:“我看见?我肯定看见局长啊,还能见着什么?就看见他躺在病床,一次比一次消瘦,最后变成一捧灰土,撞进了骨灰盒里。”
他疑惑:“大晚上不睡觉,你怎么问起这个?”
“不是在治病吗?怎么会越治疗越严重?”
“我不清楚。但医生一开始就交代了,病情有恶化的可能,最初恶化的概率是30%,后来概率越来越高,恶化加速,导致无力回天,死在了抢救室中。”回想起上任局长的死,白以恒仍忍不住惋惜,感慨造化弄人。
沈遇白又问:“几号死的?时间越具体越好。”
白以恒冥思片刻,“8月31号。”
“十点左右吧。消息传到局里的时候,是下午,大家忙完手里的事,准备一齐过去,结果市中心医院正在封锁,说是有个设备爆炸,楼房损坏,不得不重新修建。”
他打了个哈欠,好奇的话还没问出,对方倒了声谢,快速挂断。他盯着手机页面沉思两秒,把手机丢到一旁,想着,等明天再问。
沈遇白拦下一辆出租车,告知家中地址后,坐在后座捋着收集到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