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如何运用灵术,都无法将其驱赶。
胳膊被死死的拽住,后退不得。锁链蜿蜒着朝他的肩颈爬行,他伸出右手,幻出匕首,破釜沉舟般用力朝左臂砍去。
一只惨白的手快速挡在他的左肩,哪怕他及时收回,锋利的短刀仍旧触碰到女子的手,划破皮肉,引出透红的、仿若小溪涓涓流出的鲜血。
他一惊,想去查看,底下传出一阵虚弱却坚定的命令:“别动。”
沈遇白扶着旁侧的椅子,艰难的起身,血流不止的手抚摸过少年的左臂。鲜血经过之地,锁链全部腐蚀。待锁链化作一滩黑色的污水,她没停下动作,而是用手重新触碰一遍,所有的污水都顺着伤口钻进她的皮肉中。
疼痛是极其剧烈的。
像是有千万根尖针不停歇的刺着她。
“啊……”
尽管她死命咬着下唇,双唇被她咬的唇色惨白,痛喊声仍从牙缝挤出。
泪眼婆娑中,她看见哭着想要拥抱她的少年,她厉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般:“滚开!”
她费力的后退,少年颤颤巍巍的伸手,从兜里掏出闪着微弱光芒的碎玉,泣不成声:“你走吧……你回去吧……你不是说,你拿到它……就能去一个深渊中吗……”
泪水滑过脸上的伤口,蛰痛得厉害。
她的手心和手背都被锁链缠绕,唯独几个指尖是干净的,没碰到血,也没沾到脏水。她伸出手,还未碰到,仅感受到了湫玉散发的温热的光辉,门被推开,一个漂亮的女子笑着走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使得她浑身打颤。
明明,是最不可能出现的人。
“许悠然?”
沈遇白的嗓子有些哑。
女子耸肩笑着:“我来,是想告诉你,你拿到那块东西离开以后,锁链就会将他给绑住。你所经受的痛苦,他全部都要再经历一遍。唯一的解法,就是你彻底死掉,不管是未来,还是现在,都不要让我看到你的身影。”
她对沈遇白恨之入骨。
她边说着,边朝地上狼狈不堪的姑娘扔去一把匕首,双手环胸的倚着墙:“哪怕你背叛了我,我也愿意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死了,锁链才会彻彻底底的消失。”
这是她精心研制的东西。耗费十年,集齐并利用人类的怨气,才铸造成了一个无解的、以被束缚者鲜血为生的法器。触碰到血后,会短暂的腐蚀掉,紧接着,化作一滩污水,更多的锁链像章鱼的爪子一样从污水中冒出。
世间仅此一个。
用了,便不能再用。
一次性的东西,就要将人一击致命,才能将作用发挥到极致。
连同短刀,都是她注入了许多心血才造就成功——无论来自于哪个时空,无论是本体还是虚影,将伤害转移到主体的同时,还能把伤害放大一百倍、甚至一千倍。
即便没有正中要害,光是痛感,都足以把人疼死。
沈遇白拿到短刀的时候,没有片刻的犹豫,快而准的朝心脏刺去。
“嗖——”
半秒的功夫,一根绿色的藤蔓迅速袭来,裹住短刀,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许悠然依旧很淡定:“只是无畏的挣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