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小孩喜欢捡贝壳,有的小孩喜欢捡石头,把大人们不屑一顾的当成宝物,小心存放,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沈遇白瞧着男孩儿。
天边的云彩褪去一层又一层颜色,聚在西边,悬挂于窗外的天空中。昏黄的阳光洒进来,照在男孩身上,仿佛将人镀了层金一般。
“青辞。”
她心里默默喃喃。
一遍一遍的念着这个名字。
她曾梦见过,阎王爷曾提起过。
沈遇白觉得“青辞”二字离她特别遥远,而今,却被安在了一个熟悉的面庞上。
初见时提起的胎记,和照片一模一样的面容,连眼角与鼻梁上的黑痣都长在同一个位置。
男孩抬起头,望着她,直直的撞进她的眸中,天真而烂漫的问:“你为什么想要它呢?”
“这是我捡到的。”他顿了顿,“是你不小心弄掉的吗?我拿着它,总有种熟悉感,它像是有一股魔力一样。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呀?”他把玉拿起,让夕阳穿过碎玉,“你看,它发着光。是别的玉从未有过的、很少见的光辉。”
一连串的话惹得沈遇白微微蹙了蹙眉头。
觉察到此的男孩止住话,抿了抿唇,有些小心的开口:“我会给你的。”
“但我想等到你出院。我们一起去院子里种一棵树苗。”他说着,神情有些伤感,“你拿到它,就会离开我吗?”
沈遇白呼吸一滞。
不知是不是嘴唇太干的缘故,双唇黏在一起,动了动,说不出话来。四目相对片刻,才出声:“水……”嗓子有些哑,“我有些渴,帮我倒杯水吧。”
“好。”
男孩把碎玉放进兜里,快速起身,倒了杯水,准备递过去,瞧见沈遇白的两只胳膊都不大方便去拿杯子,环顾四周,拿了个勺子,舀了一勺。
沈遇白哭笑不得:“我又没残疾。”
输着液的手有些麻,大抵是许久没有活动的缘故,却不妨碍拿些不大重的物件。她把勺子推到一旁,拿起纸杯一饮而尽。
又修养了十天,胳膊恢复的差不多,出院指日可待。
一位警官忽的走过来,坐到床边问候几句,随后直奔主题:“青辞的情况你也清楚,一个亲人都没有,很是可怜。郑立山定是不可能担任监护一责,我前几天问他,他说,想让你当他的监护人。”
沈遇白一愣,抬头朝乖乖站在门后角落、目不转睛盯着她的男孩望去,注意到她的目光后,男孩慌忙低下头,眼帘轻垂,双手垂在身前,紧紧抓着衣角。
青辞知道警官会提监护的事情。
但他不知道,沈遇白会不会答应。
心脏怦怦乱跳着,等待结果的时刻总是很煎熬,一秒钟比一小时都要漫长。
青辞听不清二人的谈话,他用衣角擦着手心沁出的汗珠,静静的等着。等警官走后,他走过去,坐在床边,仍旧垂着脑袋,询问结果的话没问出口,被女子抢过话茬:“你为什么想让我当你的监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