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是压根就不想管。
“喂。”
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扭头瞧清来者后,纷纷一惊,“你”了个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沈遇白虚弱的站起身,熟练的接过黑白无常手中的白丝线,“帮我抬到阎王殿。”
二鬼目瞪口呆:“啊?!”
她扭头瞧去,黑白无常迅速收起惊讶的神情,呆愣的点着头,一鬼抬着一边,将顾景司抬起来。
殿内。
黑白无常放下顾景司,低着脑袋,不敢看座椅上的男子,行礼后,慌忙退下。
阎王爷单手支着头,轻飘飘的瞟了一眼顾景司,抬眸,望着缓缓跪地的女子,挑了挑眉。
“你能救他的。”沈遇白的语气很坚定,“我知道,你可以。”
高高坐着的人嗤笑一声:“所以?”
沈遇白撑着地面的胳膊有些发麻,她抿着唇,眉头蹙了一下又舒展开来。“求、求你救救他。”她鲜少有求人的时候,哪怕方才刚求过阎罗,如今再求一次,话语仍旧说不大利索,磕磕绊绊的说完,弯了弯胳膊,倾下身,磕了个头。
半边身子都趴在地上时,僵化的身体放松了些,直愣愣的肩膀一垂,强撑的情绪瞬息间坍塌。沈遇白脑袋发沉,阴冷的声音毫无感情的道了句“起来”,她头重脚轻,摇摇晃晃的起身,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到地上。
她哭了良久,将近几年未曾哭出的泪水全部哭干。哭得有些灵魂出窍,胸闷得厉害,呼吸和心跳都乱了节拍,她呆愣死板的站着,木讷的眼神注视着慢悠悠走来的阎王爷,一眨眼,浮在眼眶内的泪花凝成珠子,顺着下睫毛滚落。
待人走进,浆糊般的脑子费劲的运转着,后知后觉的想起手里捏着、刺进血肉的碎玉。
——身体麻木的连痛觉都感知不到。
沈遇白摊开满是血的手心,“我听判官说,你也有湫玉……这个,能救他的,对吧……”她逻辑混乱的说着,“都是一样的玉,会不会把你的给了他……他就能醒了?”
阎王青蔺瞧着碎玉,嫌恶的挥了挥手,几块碎玉悬在半空,沾着的鲜血被冲洗干净,严丝合缝的拼合在一起。待看清具体的模样,眸中掺杂着异样的情绪,他皱起眉头,望向地上昏死过去的男子,眼神中带着浓烈的狠厉。
他走去,还未靠近,女子就挡在他身前,虚弱的质问:“你要做什么?”他冷哼,把人推开,手指一挑,顾景司就平地而起,悬浮着,再一挑,顾景司的身体就来回翻转,末了,重重的摔落。
青蔺的语气中带着压不住的怒气:“凡胎肉身,竟有神祇的湫玉。”
又是神祇。
云里雾里的被卷进来,牵扯着。
“怎么样才能救他?”沈遇白藏起疑惑,锲而不舍的追问着。
死了的人,最迟十分钟,魂儿就会离开,然后,黑白无常收到名册,前去勾魂。可顾景司不是,他死了,魂魄却一直未曾出窍,魂不离体的例子千百年都不曾出现过一次,但,既没离体,一定就有法子去救。
“救?”青蔺尾音上挑,“呵!”他抬手,藤条将女子绑住,另一只垂在腰间的手举起一团火,朝顾景司扔去。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道:“我要杀了他。”
“为什么?!”沈遇白奋力挣扎,若是肉身烧毁,哪怕魂还在体内,都无法救回,她急了:“就因为那枚湫玉?因为是神祇的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