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二旬,天朗气清。
萧衍和云景辰已经行军数日,大军乌泱泱轧过官道,在距离边境三十里处暂且安营扎寨。
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前锋斥候快马加鞭前往边城通报,士兵就地埋锅造饭,正是饭时,中军大帐之中却是一片剑拔弩张。
帐外士兵眼观鼻鼻观心,对里面的争吵声视而不见,额头却是一片冷汗。
“你好本事啊!”
萧衍拍案而起,紫面寒霜,威胁道:“本将统领大军将近十年,自少年起便上阵杀敌,手底下还从未有人如此不服管教之人!你以为这还是你京城宣城王府吗?”
云景辰身上还穿着银甲,长久行军,让他的唇色稍显干硬,嘴皮微微裂开,眸光也跟着沉了下去。
“将军自作主张,又有何资格管教别人?”云景辰握紧了拳头,压抑着情绪,脸色微微涨红。
“我乃是中军大将,”萧衍冷笑,“军中一切物资调配都归本将调管,还轮不到你置喙!”
云景辰越听越怒,针尖对麦芒般道:“军中纪律却无一条是可以擅动兵士私物!”
萧衍年过不惑,身上多少带了点战场之上的痞气,闻言轻嗤:“私物?是小王爷的金勺子还是小王爷的夜明珠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大点事就过来吵吵嚷嚷,传出去像什么话?”
云景城脸色刷地一黑,声音瞬间压低了,仿佛阴云过境:
“将军,不问自取是为偷!”
“偷什么?偷什么了我?本将军看你年纪轻没跟你计较,你说话别太难听啊!趁早收了你那小王爷脾气,这里是军营,不是你宣城王府!”
云景辰忍无可忍,长剑跺在地上:“将军可是要拿身份压我?”
“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萧衍胸口起伏,要不是皇帝再三嘱咐,他真恨不得找人把这小子丢出去。明明是个病秧子,还非要跟着来拖后腿!
帐外亲兵听着声儿瑟瑟发抖,墨恒隔着几步来回走动,佩刀在甲胄上敲得铛党作响,陡然听见一声暴怒,倒吸口凉气。
我的个乖乖,这也吵得太凶了。
这距离边城可还有二三十里呢,别还没跟鞑子对上,主将跟副将就先闹崩了,毕竟一路上两人也互不理睬的样子。
将军阵前失和,遭殃的可就是nbsp;就在这时,只听云景辰低沉怒吼,“萧衍!你可别太过分了!”
帐外的墨恒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何必呢?”
“就是啊,这大军还未抵达边城就闹出内讧,实在是不好听,”萧衍亲兵抹了把汗,也跟着咂舌,“吵得这样难看,到底是为着什么事啊?”
墨恒斜他一眼,欲言又止,五味杂陈。
就为了一罐萝卜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