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度并不是第一次进米麒麟,却是第一次进白府,心里难免激动。唐凌芥还道白昭昭对他们心软了,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进门一看,只见回廊环绕,桃香飞蕊,湖亭翼然,秀竹傍壁,廊下灯笼盘旋如龙,飞檐楼阁皆很精致,也不禁咂舌。
这院子比之唐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廊腰缦回,古朴雅致,大气非凡,多半是宣城王府的手笔。
两人暗暗庆幸,白昭昭找到了宣城王这个靠山,又有平阳郡主为她站台,在京城之中立足根基已稳。
只是,宣城王既然如此帮忙,若是真心待她,为何不直接承认两人拜堂成亲过呢?
这般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进退余地也太多了。
万一人家不是认真的,自己这妹妹岂不又要吃亏?
唐凌芥心道现在不是时候,等关系再缓和一点,势必还是要跟妹妹好好说说此事……
然而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唐凌度突然道:“昭昭,你带我们去哪儿呢?”
唐凌芥回神,才发现他们越走越往里了。
白昭昭回头看他一眼,却没说话,而后直接带着两人来到自己闺房,推门而入。
唐凌度迟疑了一下,一眼看见里面簇新的幔帐与精美的屏风,“这是你就寝的地方,我们进去……不妥吧?”
小时候他跟妹妹是经常去对方房间窜门,可现在人都大了,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唐凌芥心里也有几分不安,总觉得此行不同寻常,“昭昭,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进来再说。”
白昭昭毫无情绪,直接来到了房间最里端,站定回头。
唐凌芥迟疑地跟上,就见墙壁之中开凿出数尺天地,嵌放着牌位、香炉,两盘瓜果常新。
白昭昭等着他们走近了,才道:“原不原谅你们,要问这个人。”
两人莫名其妙,唐凌度忙问:“这是谁的牌位?”没名没字的,也不像是给生者立的长生碑啊。
夜色昏暗,月光渗透琉璃瓦,照在那牌面纹路上,寒香寥寥。
白昭昭从旁拿起一炷香点上,插入香炉,而后才说:“这是唐昭昭。”
两人一听顿时傻眼,唐凌度更险些跳起来,“昭昭你疯了,人活得好好的,哪有给自己立碑的?”
“昭昭,不要开这种玩笑。”唐凌芥表情严肃地说:“更不要用自己的生死来跟我们赌气。”
赌气?
想多了。
事已至此,白昭昭也不打算继续瞒着他们,直接摊牌,“我叫白昭昭,不是唐昭昭。你们的妹妹,早就已经在大婚当日悬梁自尽了。”
屋中蓦地落针可闻,唐凌度双眼发直。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房间里平白冷了许多。
“而我,不过从别的地方飘来的一抹魂魄,借托她的尸体而活。”
白昭昭盯着他们,缓声道:“你们的妹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