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就要离开，薛放却急了，忙道：“这唐家哪配用上好的货？实不相瞒，其实薛某早就不打算给唐家供货了。咱们做生意就是讲究个互利互惠，要不咱们两家再拟个货单，我可以再降价一成……不，两成！”

白昭昭今儿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才空下来，压根就不想跟他废话。

她一脸的不耐烦，刚想说你的东西我还看不上，可话还没有出口，就听旁边一声冷笑。

“你可打的好主意啊！”

两人侧头，唐凌度气势汹汹地走过来，高声说：“这文字契约可都板上钉钉的，一字一句写好了，你不给我家供货就是违约！”

白昭昭抱着手，视线在他身后的唐凌芥身上扫过。

“你最好有胆子给我停掉，”唐凌度咧嘴一笑，阴沉道，“只要你停，我正好可以上你家要违约金。”

薛放那张又青又白，方才低声下气的怒火这会儿蹭得上来，气急败坏地大骂：“就那三瓜两枣你当谁稀罕呢？也不看看你唐家如今是什么模样，我就是供货给你你用得上吗？”

“就你唐家酒楼如今那空****的样子，衰败成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养了个毒妇做出来多少恶心事，怕是过路的老鼠都没一只愿意进去的！”

唐凌度危险地眯起眼。

薛放发泄似地大骂，余光却注意着白昭昭。

唐家一倒，薛家跟唐家也牵扯着，生意一下败了许多。那些海货压着，没几日就臭了。

没办法，他只能将目光投向了米麒麟，只要自己能够跟米麒麟搭上线，名声且不说，最起码以米麒麟的生意看来，自己回本是足够的。

他这厢正愁白昭昭油盐不进，唐家却出现了。

来得正好！

他本就想着要讨好讨好白昭昭，态度越发肃然，一副不在乎违约金的样子，故意大声道：“我也不怕告诉你，你唐家有女不肖，作恶多端，我薛放就是不齿与之为伍！不就是违约金吗？两倍够不够？”

唐凌度也是怒不可遏，当街就跟他吵了起来，“别给老子装得这么义正词严，你打量谁不知道你当初做的那些苟且事呢？当初要不是我们帮着你薛家做大，你在临安算个屁！”

“哦，现在看我唐家势不如前了，就想着过河拆桥？你想得挺美啊！你以为昭昭会答应你这种首鼠两端、忘恩负义的人？做梦！”

谁知，他话音刚落，白昭昭就转了转眼珠子，突然转头跟薛放道：“好啊，你只要不给唐家供货，我就收你的货。但只限海货。”

唐凌度和唐凌芥倏地一静。

薛放正心恨唐凌度翻出旧事来，孰料峰回路转，白昭昭居然答应了。

“好好好！”只要能够跟米麒麟搭上线，管他哪家，薛放都不在乎了，“您等好，我这就回去起草契约，还是按照方才说的，我给您降四成！”

说完似是担心白昭昭反悔，他也不理唐凌度，开开心心地坐上马车就走了。

白昭昭看向唐凌度。

唐凌度肩膀垮下，气焰仿佛一下被冷水浇灭，呆呆地望着她，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看起来颇有几分狼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