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陶绾绾便和梨梨碰了头。

许久未见，她依旧还是以前那副清冷的模样，眉宇之间总是笼着淡淡的哀愁，若是再来一个捧心的动作，那就是活脱脱的西施本人。

“姑娘，陛下叫我跟着您一起去。”梨梨站在陶家门口，开门见山道。

陶绾绾端详了她片刻，见她脸上并无不满这才道，“其实，若是你不愿意，也没必要跟着我。我此去虽然凶险，但也不至于保护不了自己。”

葛老知道她要走之后，那可是连夜翻箱倒柜，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给她了。

各种药物数不胜数。

说句不好听的，陶绾绾要是肯豁出去，拿着那些药物随意乱洒，整个邻国都得完蛋。

陶神医不仅仅是一位神医。

同时，也是一名出色的毒医，他的本事无人能及，炼制出来的毒药自然也是无解的。陶神医死后，这些东西也就留给了葛老。

本来，若是没有陶绾绾的话，这些毒药葛老是打算带到棺材里的。

“姑娘。”

梨梨平静的声音拉回陶绾绾纷乱的思绪，她抬眸。

“姑娘还不知道我的来历吧。”梨梨轻声笑，姝丽的眉眼有一种出尘的美。

“确实。”陶绾绾语塞，她的确不知道梨梨的来历，只知道她是一个女杀手，是李正手里的一把刀，但...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我是卫国人，我家在其中很是不起眼。若说唯一厉害的，那便是我的祖父，他曾经教导过卫国皇帝，算得上是太子太傅，可惜我爹和几个叔叔都是无能之辈，并不能继承祖父的遗愿，将家族发扬光大。”梨梨转过头，目光投向窗外的飞鸟，好似想起了当年的故人，声音颇感遗憾，“即便如此，我们家也很知足。不得志就不得志，只要一家人在一处，日子过得好就够好了。

我祖父一共有五个孩子，四子一女，除了我与小姑姑，家族无一人幸免。他们都死了。幼年时期，夜半时分，一伙蒙面人闯进我家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爹和几个叔伯哥哥是最先死的，最后是我那些姐姐们，他们叫人折磨了一通，惨死在我面前。而我...”

梨梨指了指屋内一口大水缸，道，“我当时年幼，娘把我关进水缸里，这才勉强保下一条命。”

“后来呢？”陶绾绾还不知道梨梨有这样的过去，一时间心情复杂。

好人家的姑娘怎么可能去当杀手，过那张刀口舔血的日子呢？

陶绾绾叹口气。

梨梨神色微嘲，“我本想去找小姑姑，结果她对我唯恐避之不及，给了我银子叫我出去，还不叫我暴露身份好好活下去。也就是那时候，我给自己起名叫做梨梨。

后来，我运气好，遇上了李大人，被他带了回去。他告诉我他的志向，那就是辅佐太子成就大业，他说，他需要一把刀，一把可以为他所用的刀。那时，我便自告奋勇成为了暗卫。

这些年，我替他杀了不少人。陛下的意思其实就是李大人的意思，我不仅仅是保护姑娘的安全，同时也是为了回去报仇。”

“你从前，叫什么名字？”陶绾绾心中五味杂陈，定定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