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您虽然狡诈，但您当年学医之刻苦，是他老人家都达不到的。他只是稍有天赋，可您的努力却能弥补先天的不足。他还说，他当时是十分敬佩您的，无论您是什么样的人，无论与他关系如何，您的努力都值得人尊重。”

顿了顿，陶绾绾又道，“师父说，您这样的努力一定是想当个好大夫的。至少当时是，对吧？”

少女平静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流入陈太医心中，他心头的烦躁瞬间冷静了下来，甚至难得心头浮现了一抹愧疚。

“是，我当时是想当个好大夫。”

陈太医干涩的说，他当时才二十来岁，正是刚好的年纪，胸中抱负众多，也曾想为民奉献一一生，可...

陈太医难得对陶绾绾说了一句真心话，“你还年轻，你不懂，名利场是个大染坊。”

半晌后，他低下头叹口气，不知是否为自己的选择而羞愧，“终究还是我道心不稳，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陶姑娘，我和你师父不一样，他生来就拥有的比我多，我只能靠自己。我辛苦经营的今天，岂能因为此而败落？”

陈太医平静的转过头，捏紧手指，像是要抓住他最后的野心。

“和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老陈，你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一旁看戏的宁长生看不下去了，讥讽一笑，走到陶绾绾面前，用恶心的目光看遍她全身。

“赶紧问出来，老夫已经等不及了。”

陈太医脸上的迟疑转而消失不见，重新恢复之前的森冷，猛的掐住陶绾绾的下巴，“陶神医的禁药在哪里？”

陶绾绾冷冷的看着他，“你忘了太皇太后的头痛只有我能治吗？”

“......”陈太医悚然一惊，猛的扭头看向宁长生。

宁长生霎时间也没了主意，陶绾绾说的对，太皇太后的头痛只有陶绾绾才有办法，至少要针灸一个月才行，可是现在陶绾绾被他们带走了。

“距离我下次进宫针灸还有三天。”陶绾绾不咸不淡的提醒着，顺便还附带着告诉了他们一个消息，“我好像没有告诉你们吧。要是突然中断针灸，太皇太后的头痛不仅不会变好，还会变得更严重，甚至会威胁生命。陈太医，你也是大夫，不会不明白头痛起来有多难受吧？”

陶绾绾挑衅一笑，欣赏着他们的表情。

没错，就是她的把握。

陈太医需要她身上的东西，而宁长生，或者说宁家，需要太皇太后好好活着，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太皇太后才是他们身后的保障。

一旦太皇太后身死，年轻的天子就再也没有桎梏。

况且，宁家还没有将宁腕送进宫里，更不是未来的皇后，就算是为了太皇太后的身体，他们也绝对不敢贸然对陶绾绾动手。

“蠢货，你怎么不早说！”宁长生瞪圆了眼睛，忽然烦躁的骂了陈太医一句，陈太医脸色更是极为难看，“我如何能想起来。”

他和宁长生只是合作对象，又不是利益共同体，换句话说，太皇太后活着还是死了，都和他没什么关系，所以他自然忽略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