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霁见状，握住了她的手，眼神示意她别怕。

屋中一时静静，除了人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声响。

很快，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不协调的脚步声，不用说，也知道是梅御史来了。

只听到苏培勇打了声招呼“梅御史，您可来了，陛下正等您呢”后，几人的视线皆看向了逆光而来的梅雪松。

梅雪松一身青色长袍，多日不见，他似乎又老了一些，隔得老远都能看到他鬓边的白发。

他见气氛不对，立刻朝皇帝行礼。

皇帝脸色稍缓，连坐也不赐了，直接问，“梅爱卿，朕且问你。”他大手指着靠在萧云霁肩上的梅染，“她，可是你的女儿？”

梅雪松闻言，顺着皇帝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拱手恭敬的回复，“回陛下，她是老臣的女儿！”

萧奚此刻提醒他，“梅御史，你不用急着表态，父皇问的是，梅染究竟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这话威胁味道十足。

梅雪松常年在官场摸滚打爬，岂能没发现怪异。

他垂首静默了好一会儿，抬起头看着皇帝，“回陛下，小染虽然是庶出，但她的确是我的女儿，是吃我梅府的米，喝我梅府的水长大的女儿。”

皇帝龙眸微眯，“她母亲可是凤栖？”

梅雪松看了一眼梅染，忙低头拱手，“回陛下，她的生母并非凤栖！”

“什么？”萧奚仿若晴天霹雳，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瞪着梅雪松，“她不是凤栖的女儿？”

“不错！”梅雪松解释，“当年，凤栖进府不久后，我爱上一个民间女子，奈何身份悬殊，并未公之于众。后来，那女子有了身孕，生产时难产而死，留下了可怜的孩子，奈何孩子是私生子，上不得台面。再后来，凤栖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她怜惜孩子，主动与我谈妥，她愿意将孩子收养在自己膝下，对外就称是我与她的孩子，保全了梅府的颜面。”

萧奚此刻脸色有些发白。

梅染直直感叹。

果然是亲爹！

这说谎不打草稿的本事，都快赶上她了！

皇帝闻言，又问，“你是否知晓凤栖是神女一事？”

梅雪松点点头，“知晓，但我对不起她，让她郁郁含恨而逝。”

萧奚闻言，有些急了，“父皇，您别听他胡说，那梅染分明就是凤栖的亲生女儿……”

皇帝脑瓜儿疼，他重重拍案打断萧奚，“够了！”

萧奚有些怯怯，“父皇……”

皇帝横了他一眼，“作为皇子，莫要编排子虚乌有之事！”

“可她分明……”

“三殿下！”梅染打断他，“小女子是得罪过殿下，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一些儿女情爱之事，三殿下若是因为这个，揪着我不放，那么传扬出去，外人如何看待你？”

萧奚狠狠的剜了梅染一眼，沉着脸没说话。

萧云霁趁机开口，“皇叔，若无其他事，侄儿携妇就先退下了！”

皇帝见此也不好扣人，便摆摆手，同意他的请辞。

萧云霁二人刚踏出宫门，梅雪松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