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是为了萧奚。

萧云霁收回手，视线望向窗外，语气淡淡，“是也不是。”

梅染接过话来，“若我猜测没错，你倾力扶持的人是萧睿吧？”

萧云霁没说话，如一尊雕像坐在床檐不动。

“越州先前是陛下分给萧睿管辖的区域，这里出了事，皇帝必定会先唯萧睿是问，萧睿若是心怀天下，也必定会请旨前来赈灾。若他来越州，不死即伤，况且萧奚定会趁此机会暗中作乱。你担心萧睿的生死和未来，但比起萧睿的生死，你比他更记挂百姓的安危。”

梅染一口气将心里的话尽数吐完。

萧云霁面容微动，扭头看着她。

“我说的对吗？”

她对上他那深如寒潭的双眸，即使很冷，有时候让人觉得深不可测，但她还是要说。

“太聪明了不是好事儿。”

“我并不聪明，只是……”梅染想说，她不聪明，只是不想让他那么快死去，他二人虽是死皇帝赐婚，但说到底，谁会希望自己的夫君死？

尤其还是一个清姿卓绝云端之巅的人。

若不是患病，只要看他一眼，就让人想要迷醉。

话到嘴边，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二人沉默了良久。

直到粥都快没了热气，梅染浮出一丝浅笑，“我饿了，把粥给我。”

萧云霁看着那春花般的容颜心里柔和了一些，他道，“这碗凉了，重新给你盛一碗。”

他将凉了的粥倒进紫砂锅里，搅拌均匀后，重新盛了一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喂着梅染吃。

暗中的青凌惊得无与伦比，他没日没夜的照顾他家公子，累得快要见阎王爷了，他倒好，清闲的伺候起夫人来了，重要的是，他家公子何时伺候过人？

真是同人不同命。

唉，罢了，谁让他是公子的贴身护卫呢。

这一日，梅染用过膳食后不久，便又来了浓浓的困意，没过多久，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入夜时分也没醒。

反倒是这越州下了多日的雪，终于停下来了。

萧云霁立在了隔壁的房间里，灯火阑珊，光线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莫名的有些落寞。

这日夜里，他一直拖人调查的天灵族终于有了消息。

他靠窗而立，看完来信扭头问，“消息可确切？”

“千真万确！”

青凌在他身后抱拳拱手，“我们的人花高价买到了那块血红色的玉，只是还未来得及鉴定，不知真假。”

“血玉现在何处？”

“在梁州，原本是想将东西送来越州，可眼下越州太乱，不敢冒然行动。”

“既如此，尽快送去鉴定。”

“可是公子，白老远在京城，路途遥远，万一引起暗中之人的重视，会不会……”希望，他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儿横生枝节。

萧云霁心中盘算了一下日子，时间不多了，他道，“传信给青鹰，让人替换他现在的职位，将此物交给他，让他去办。”话落，他的声音沉了几分，补充道，“若是办不好，那青鹰卫也不必呆了！”

青凌一惊，心下重重的“咯噔”一声，忙抱拳，“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办！”

屋内只剩萧云霁一人，他朝隔壁房看去，一堵墙隔绝了他的视线，他什么也看不到。